当年陈折戟的偏将死于敌手,临死前托付妻儿于他,那贞烈的女子生下儿子便自杀追随丈夫而去。陈折戟便将陈子溪当做亲子,改姓起名抚养,陈子溪自己都不知道,每天只埋怨父亲不理会他。老管家一直以为这个秘密会保留到自己死去,看将军这急着说明的样子,难道他是真的对夫人动了心……能让战场上的鬼神陈将军动心,这可真是百年难见的奇景。
陈折戟不理会旁人剧烈的心理活动,看着郁蓝道:“此子无人教导,性情顽劣,你若有信心教好他,我可以把他交给你。”
郁蓝吃了一惊,忙道:“我没信心!”
陈折戟像没听到她的推脱,自顾自地说:“就这么决定了。明日便叫子溪每日来你的别院学两个时辰。”
郁蓝想吐血:“将军大人你没听到我说话吗?我不会养孩子,我自己还是个孩子!再说我能教他什么?”
陈折戟心里只想让夫人和儿子亲近,哪管能教什么,便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道:“夫人的问题问完了?该夫君问了吧?”
郁蓝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道:“啊?”
陈折戟好心提醒道:“夫人还没交代那日带哪些点心是想去哪里。”郁蓝无语,这都几天了能不能忘记这件事,作为将军心胸敢不敢大一点!
陈折戟看出她的逃避念头,便道:“罢了,夫人约莫是没想好,今晚咱们再细细讨论。”
今晚!郁蓝被他话里明显的暗示意味吓了一跳,刚想说什么阻止一下,却见陈折戟径直起身,往书房走去。她还没想好怎么说,便听到一旁乌兰图雅捂着口暗笑的声音。哀怨地看一眼这幸灾乐祸的公主,郁蓝怒道:“走,赛马去!”
乌兰图雅立刻充满精神地答道:“奉陪到底!”
这边风光无限一派和谐,另一边,眉染妆在屋子里摔碎了一地的碗碟花瓶。一想到下人描述的那三人其乐融融的场景,她就气得浑身发抖。她算什么?在将军眼里,她到底算什么?这新夫人才来府里几天,一个个的都爬到她头顶去了!
一个清秀丫鬟小心翼翼上前道:“夫人莫气,其实还是有可行之计的。”
眉染妆冷冷看向她:“说。”
那丫鬟轻声道:“那妖人公主性情是咱们估计错误了,但陈子溪那小子却一定不会有错。而且他年纪小很好掌控,那脾气去了颜丹歌院子,就是一个随时可能发动袭击的毒蛇,只要咱们稍微把握一下时机,让将军彻底看透颜丹歌的本性……”
眉染妆蹙眉道:“将军恐怕是想让那贱女人领养小少爷,以巩固主母的位子。你说那个……之前想的法子不也是这样?这次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除了在小少爷耳边吹吹风,最好再添一个人去看着--”她瞥眼出主意那丫鬟,“莫念,就你去吧。给我看着点儿。”
莫念点头:“奴婢明白。”
将军府主要的建筑沿袭了曾经王府的名字,将军的个人办公休息场所叫做枕水居,然后是陈子溪的云涧斋、乌兰图雅的听雪小榭、眉染妆的胭浓别院,以及将军夫人颜丹歌的轻歌坊。每座别院都有各自的特色,比如轻歌坊,最大的亮点就是主人所居住的卧室只不过是整个别院的一小部分,真正的轻歌坊其实是湖泊上一座巨大豪华的画舫,四层的船舱上雕纹繁复华丽,挂满彩带和红色灯笼,极其奢华香艳。
不过画舫主要为招待客人所用,如今成了夫人寝院,自然不能再向外人开放,郁蓝自己上去逛了几次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没再进过,很可惜地成了个摆设。小少爷陈子溪倒是特别喜欢这个大船,一听说必须来这里学习,便要求在画舫上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