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思地看着郁蓝黯淡下来的目光,道:“夫人,如果你真的想坚持和推广这个想法,为夫会支持的。越陵国的思想非常接近于你的理念,我想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说着,他抬手摸了摸郁蓝的长发,“不要露出那么伤心的表情。”
郁蓝顺势靠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上,低声道:“我明白,这不是伤心,只是有种庄周梦蝶的奇怪感觉。”
陈折戟又听到了一个自己不懂的词汇:“庄周梦蝶?”
郁蓝笑道:“庄周梦中遇见蝴蝶,醒来却不知道是自己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梦到了自己。你说,究竟我的现在是个梦,还是前世是个梦呢?”
陈折戟猛地抱紧她,垂下头,双唇轻轻摩擦着她的耳边,沉声道:“如果想不明白哪里是现实,哪里是虚幻,那么看着我就好了。有我在的地方,便是你必须称之为真实的地方。”
郁蓝偏过头,吻在男人英挺的眉,勾起唇角道:“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会说这么有哲理的甜言蜜语了。”
“所谓甜言蜜语,如果只是虚妄的誓言,自然只能骗骗不谙世事的小女孩,”陈折戟手指从她发间穿过,仿佛来自初春的和风,“但是面对夫人你这样的女子,如果不是从心底产生的温柔,恐怕很难过关呢。”
原本聊着正事的两人,因为谈着谈着走歪了,最后以忘情的亲热做了结束。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想起来继续计划。
“看起来有点神奇呢,”叫人来收拾桌子,两人并肩在院子里散步,郁蓝将翻看完的册子递给陈折戟,一边道,“被当做附属品的男宠,居然才是城主府的中流砥柱?该不会是曹汉新找了个强大的军师,为了掩人耳目才对外宣称是小宠吧。这种反差真是让人难以相信……”
陈折戟附和地点点头,“就是因为反差太大,探子们才会小心翼翼反复求证,一直拖到今天才送来情报。”
郁蓝走在他身边,忽然冒出个念头,握住了他的手。指节纤长白皙的手掌与骨节粗壮的古铜色大掌交握在一起,让人有种额外亲密柔软的感觉。她笑道:“诗经有云: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陈折戟重复着两句朴实而浪漫的诗句,握着自家夫人的手,心底有个地方被融化了一样,仿佛嶙峋冰山,悄然化作了细水流长。
沉浸在这和谐中的夫妇俩,总觉得自己似乎还缺了些什么,于是再次提起了宝宝的事。陈折戟道:“夫人喜欢女儿还是儿子?”
郁蓝答道:“当然是女儿,人家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她斜了一眼陈折戟,道,“那你呢,别告诉我你心里是重男轻女只想要香火传承……”
陈折戟摸着下巴,手指在郁蓝手心挠了挠,道:“儿子嘛,子溪便是了,哪来什么重男轻女。为夫喜欢的也是女儿,定要将她教的如自己母亲这般举世无双。”他没说出来的是,陈大将军实在眼睛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看不得自家夫人和任何别的男人亲近,哪怕是有血缘的儿子。
郁蓝不知道他这些小心思,被夸得脸红了一红,道:“就你油嘴滑舌!真是,当年那个冷漠高傲的大将军去哪里了?莫不是被你个妖怪鬼上身了!”
陈折戟揽住她的腰身,刮刮她的小鼻子,道:“也不知谁才是从别处来的小妖精,现在倒是开始指鹿为马了!”
郁蓝轻轻一口咬在他坚毅的下巴上,含糊不清地道:“想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可是拽得不得了呢……”
柔软的唇触碰在脸上,陈折戟不假思索地扳过她的下巴,双唇覆盖了上去,撬开贝齿,唇舌交缠,大力吮吸着对方口中的津液,辗转亲吻。郁蓝被吻得晕头转向,只得抓住他背后衣服,承受着对方的热情。
等一吻结束,郁蓝清丽的脸颊沾了些许酡红,双眸也泛起了水色。饶是不久前便亲密过一回,陈折戟还是想再一口把自家夫人吃入腹中。
“不许亲了。”郁蓝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微微喘息着道,“还有正事呢!”
“什么事?”陈折戟深沉如海的双眸定定看着她。有什么事能比伺候自家夫人舒服更重要的么?
郁蓝一指头戳在他额前,道:“去会会那个城主!还有他千娇百媚的小男宠!”
已经确定了老渔夫整个线索都是假的,那么之前那个来挑衅的铁球公子会不会也是假的呢。郁蓝觉得这件事还是直接去问比较好。下午递了请帖过去,没过几个时辰,郁蓝便收到了对方的回复,明日一早,便可登门拜访。
“曹汉新的小宠名叫苏十九,”郁蓝看着册子给陈折戟普及道,“原名姬文渊,出身书香门第,父亲曾是沧澜国朝中大员,因作诗犯了忌讳,被人参了一本,说他有谋反之意,于是全家上下斩了个干净。苏十九也不知是怎么逃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