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宝月假扮玄舞的事穿帮了就不好了。
黄昏时分,西方高空一片火红,又一个夜晚即将来临,武陵山下某个落魄村庄内,此刻哭声震天,无数站在村口的妇人坐在地上嚎啕,韩儒站在远处无奈的拧眉,这一幕恐怕君王们永远也不会看到,因为他们的私心,到底残害了多少人?
心情极度的压抑,转身走到一个茅草屋前,屋内的叫骂声令他捏紧了拳头。
“滚啊,呜呜呜……你滚,找你爹去,呜呜呜……找我做什么?”
一个穿着简朴的妇人不断推搡着向她身上扑的少年,对着祖宗牌位凄楚的哭泣,那么的无助。
“娘,呜呜呜……求你不要赶明儿走,呜呜呜……娘……”小少年惧怕的跪倒在地,脸色惨白一片,肩膀正不断的耸动,泪痕斑斑。
“你爹他算个什么东西?呜呜呜……什么也不留下就这么走了,呜呜呜……就这么丢下我们孤儿寡妇……要我们怎么活?以后怎么活,呜呜呜!”妇人将手里的一百两扔到了地上,抬起双手捂着小脸凄凉的抽泣。
小草屋很是简陋,可谓是找不出一样崭新的家具,一眼就可看出这是一家穷到无法形容的小家庭。
韩儒红着眼眶一步一步走进院子,最后泪珠滚落,视线没有离开过被仍在地上的一百两银子,在他的记忆里,妻子爱钱如命,几个铜板都会紧紧掩藏,如今面对着一百两却弃如敝履,虽然说的话依旧难听,可这一刻他才明白在这个女人眼里,他比钱财更重要,大手颤抖着扶上门框哽咽道:“阿玉!”
“爹……呜呜呜……爹……呜呜呜……你还活着,爹,呜呜呜!”小少年不敢相信的转头,当看清来人是谁后,立刻狂奔上前扑进了父亲的怀里大哭:“呜呜呜刚才官兵来说您死了呜呜呜我们好害怕呜呜呜!”
头戴布巾的阿玉停住了哭声,背对着门口,头压得很低,牙齿用力咬着下唇,泪珠好似屋檐水,一颗接一颗,抓在膝盖上的小手紧紧攥着,深蓝色的粗衣麻布裙几乎被捏出褶子来,没有转头去看,许久后又开始哭泣。
韩儒放下儿子,上前蹲下身子环抱住正在发抖的妻子,薄唇吻了一下那布巾温柔道:“阿玉,对不起!”对不起我的自作聪明,一直以为你拿到这一百两时一定会很高兴,会再改嫁,原来不是。
“你还知道回来?你不是丢下我们母子不要了吗?”抬手擦擦眼泪,仰头无声落泪。
“我怎么会不要你们?这不是回来了吗?”转过妻子的身躯,为她擦去眼泪,笑道:“不哭了,阿玉不是最坚强吗?这么多年什么苦没吃过?不是都没哭吗?”
阿玉闻言破涕而笑,猛地扑进了丈夫的怀中,紧紧搂住害怕的抱怨:“你这个杀千刀的,呜呜呜……以后不许丢下我们知不知道?再苦再累我都不怕,只要我们在一起……大不了就去要饭,也不可以再让人送来银子宣告你死亡呜呜呜呜!”
“好好好!以后都不会了,就算是到了阎王殿我也要回来,再也不会丢下阿玉不管!”大手温柔的拍着妻子的后背,咧嘴道:“阿玉!”
“干嘛?”阿玉推开丈夫,边擦拭着眼泪边不解的看着他。
韩儒受宠若惊的抬手抚摸着妻子漂亮的容颜,幸福的笑着:“我爱你!”
阿玉愣了一下,起身像个母老虎一样踹了丈夫一脚,红着脸道:“没正经,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全军覆没吗?你怎么还没死?”
韩儒起身抱过儿子将发生的一切一一讲出,最后骄傲的挑眉:“我就跟你说过,你的丈夫并非平凡人,现在信了吧?”
阿玉听得出神,不断的惊呼,最后瞪眼道:“当真上官将军重用你了?以后我们都不用再颠沛流离了?”
“当然,你看,这是上官将军给我的她的贴身令牌!”将金牌取出送到了妻子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