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话,我不敢不信,于是着手打点,这就要连夜去往河边镇,乘船去往下一地。
路上,老周有些沮丧,我知道他是在担忧自己的前途,便大致安慰了几句。
周玖良原本靠在车厢一侧休息,不闻老周回应,便坐了起来,说道:“你要是实在不想回去,我倒是有条明路给你,只不过……”
老周和我都看向他,周玖良贱兮兮地笑了:“日后你发达了,要念我们的情谊,最好是能给个什么信物,不管我们到了什么地方,你都要帮我们度过难关。当然了,主要还是钱银方面的。”
老周将两手揣进袖中,没有马上答应。
周玖良也不着急,拉过毛毡来盖在腿上,拍着膝盖念起诗来:“累代金枝玉叶,先朝凤子龙孙。丹书铁券护家门,万里招贤名振。待客一团和气,挥金满面阳春。能文会武孟尝君,小旋风聪明柴进。”
诗到挥金一词时,周玖良还用手点指老周,但似乎老周对这诗中的赞美并不买账,一直瘪嘴苦闷,不愿搭理他。
骡车行至一处码头,郑道士下车来叫我们,要与老周告别。周玖良则抓着老周的手腕子,来到那宽阔河边,一步步走近水流。
我们另外几人看着他俩对着河水指点,又反手指向来时的路,几句过后,老周竟然从水裤中掏出一个荷包,死命往周玖良手中塞了。
不一会儿,二人折返,老周神清气爽地连连道谢,口中与周玖良更是称兄道弟,叫人摸不清原委。周玖良把那个还带着体温的荷包递给宋渊,让他去备船,再惜别老周,领我去往河边镇上,说是要去看看此地的早市。
越往里走,我越发觉得好奇。按理来说,整个西南地区,就数云安与均都最为出名,各类官商也都会在这两处安置宅邸,建立票号会馆之类。
但这一路行来,竟几番见到高墙大院,青瓦红墙,一片繁荣。虽说因时辰太早,路上没有什么行人,但户户烟囱冒烟,偶见老妇出门泼水,叫人心安。
来到一个路口,周玖良站定不动,四下望去,叹道:“真真出人意料!我本以为这河边镇最多就是百户,谁知这街道东西贯通,前后绵延数里,简直要与云安一争高下了!”
郑道士背起一只手来,回他:“周公子有所不知,此镇自雍正王在位时就开始修建,至今二百余年,占地两千亩,乃是西南重镇!说起来,二百多年前,曾出现癸丑冲己未,灾煞位于西南,此处遭地动大害,幸得乌蒙龙脉庇佑,才只受了小小的损伤。三十几年前,太平军杀至本镇,因石城坚固,久攻不下,终于放弃……这里,确实有其妙义。”
我们边走边聊,就见前面不远处人头攒动,正想上前去凑个热闹,郑道士却将我们拦下,让我们远远观瞧。少时,人群中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不一会儿又被围了个结实,周玖良看了我一眼,说道:“你看清楚没,那就是马大哥。”
可不是么,围住他的人正是矿上的几个工人,仔细听来,能分辨他们应该正在分配安置钱银。我三人相视一笑,便往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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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在船上迷瞪了多久,宋渊叫醒了我,让我去看一处新鲜。我们坐到船头,宋渊兴奋地指着河流,问我看到没有。
河面上,日影刺眼,抬头望去,应是正午。我眯起眼来,说只见一片白光,不能瞧分明。
周玖良不知何时凑到我们身边,打着哈欠说道:“那是金沙……”
定睛观瞧,果不其然!清澈的水流之下,点点闪光在河床的细砂中跳动。我啧啧称奇,赞叹不已。周玖良嘿嘿一笑,叫宋渊把之前老周给的荷包拿来。
他掂了掂荷包,里面还剩些银两,宋渊问他为何老周临走前还要给这么个玩意儿。
周玖良止不住笑意,说道:“我原是没有把握的,这下子还真便宜那家伙了。马大哥之前求我保他兄弟时,曾许诺要给我一袋金砂,我给拒了。那时我就猜测,这周边的矿上有金子。刚才与老周告别,我叫他尽快盘下撤了人的矿,暗中采金,他可高兴了,说是若真发掘了金子,就许我一个大愿,”
将荷包翻转,后面写了个依字,周玖良继续说:“他说,这就是他送我的‘永不枯竭的钱袋’,任何票号见此物,就必然给一锭金子。”
话至此处,我不觉感慨,这一路的经历,不仅学了功法,结识了奇人,还有了皇族势力和江湖财主的帮衬,简直离奇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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