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每一次她都会感到窃喜,也许沈延川就在里面,可惜每一次都是失望,遇到的每一间屋子里面都空荡荡的。
夏清越知道这么漫无目的地找下去不是办法,她冷静下来回想了一下那个小男孩说的话——他所在的那间木屋,屋顶的房梁曾经砸了下来。
据她观察,山上所有的木屋几乎都是同样的建造模式,她庆幸自己大学时曾经出于兴趣选修过建筑方面的课程,知道这种木屋的结构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假如连顶上的房梁都砸了下来,那要找的那间祖屋,最起码已经有一部分已经被雪压得彻底坍塌了。
这对她来说既是一个好消息,也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她只需要专注找一个门口刚被暴雪压塌了的屋子,坏消息是万一那房子已经全被压塌了,即使没有当场砸死沈延川,估计也能把他压得不能动弹,活生生被慢慢冻死了。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可以过滤掉那些外观十分完好的木屋,不用一间间地走进去看,也节约了不少路程和时间。
……
夏清越好像已经感受不到自己四肢的存在了,她只能不断重复着机械性的动作,借着手机上自带的手电筒照亮,一直不停地往上爬。
等她费尽全力刚爬过半山腰,就猛然发现自己的手机信号已经彻底没有了。
如今她独自一人在山上,手机没了信号对登山者而言本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但此刻她心里却顿时松快了下来——这说明她如果再往上爬,就已经彻底走出了手机信号覆盖的范围。
可沈延川的手机明明一直都有信号,也就是说,半山腰以上的位置她都可以不用去找了。
这对她、对沈延川来说都是一个极好的消息,夏清越想她可以开始往山下的方向慢慢搜寻,山中风雪虽然骇人,但这里以前毕竟有乡民居住过多年,路也不算非常难走,她相信只要仔细沿着道路一点点搜寻,找到沈延川是迟早的事。
心里刚燃起希望,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就一不小心踩了空,瞬间就沿着路旁的植被跌落了下去。
好在夏清越很快就抓住了一棵树,这才没有继续沿着山坡滚落下去。
她费力地从雪地里爬了起来,幸好山坡上的雪实在很厚,除了几处不严重的擦伤以外,身上倒是没有受什么太大的伤。
夏清越只感觉脸上和手上都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是寒风吹疼的,还是落下来时被什么东西划伤的。
此刻她也没心思顾得上自己了,还好手机没有丢,她捡起雪地里的手机,发现自己脚底下并没有路。为了避免自己再一次跌下山坡,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在雪地里艰难地爬行着,寻找原先的道路。
她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她上山已经超过两个小时了,她从小这么怕冷的一个人,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来的毅力在零下十来度的山上坚持这么久。
她只知道等她找到了沈延川,一定要让他跪下给自己好好磕几个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