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幻月白天留在主帐,每日为肖楚端茶送水煎药,在旁听他处理军中事务,俨然成为他的贴身随从,而以前负责照顾他的亲随凌初被派出去办事。
她并不知道肖楚内心所想,认为他将她留在身边,是不放心她想就近监督。偶尔感觉到他投向她的炙热目光,只当是他还在怀疑她的身份,并未放在心上。
有萧幻月的服侍陪伴,肖楚心情大好,伤势恢复很快。过了三天,便能下床走动,要不是进入风季,帐外风沙不利他康愈,他早就呆不住出帐去操练将士。
当然他的心情也不总是很好,在每次副将军亲自送文件时,都会围着萧幻月问东问西,他的用意,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让肖楚很是恼火,但又不好发作,只能郁闷在心。
本以为再休养半个月便无大碍,可谁想到了第四日,肖楚的伤势不知怎的,忽然加重,军医查不出原因。
萧幻月也觉得不可思议,药是她煎的,没有经过其它人的手,而且她确定没人接近肖将军,不可能有人会下毒,药方没有变动,怎么同样的药却忽然失效,使病情加重?难道她忽略了什么?
到了第五日,肖楚开始咳血,到了第六日,他陷入昏迷,急得凌初跳着脚地大骂军医。
将军病重传遍了整个军营,除了副将军每日照常前来探望外,还有一些校尉、士兵代表前来探望。他们每次来,萧幻月都会仔细观察,果然,让她查出些眉目。
在第七日,她发现每次副将军来都站在同样的位置,等他离开后,她在那个位置上发现了一层粉末。
仔细将粉末包好,私下里她拿给军医鉴别,军医告诉她是沙兰花碾成的细粉。
她顿时豁然明白一切,记得曾在一本书上看过,沙兰花和龙涎草相和,会使受内伤的人内伤加重,而将军的药里正有龙涎草。
那本书本是闲来无事时翻看的,多亏了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这几日正好刮东南风,而副将军所占位置正是东南方向,被风吹散在空气中,被肖楚吸入,与他体内的龙涎草相和,加重病情,而其他人即使吸入沙兰粉也无事。
好歹毒的计划!难怪副将军会提议让她来照顾将军,难怪他每日都来,想来骚扰她只是不让人怀疑他的借口。
如果将军因此丧命,那只倒霉的替罪羔羊恐怕就是她。想明白一切后,萧幻月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与军医商量后,改变了药方,果然很快肖楚便从昏迷中转醒。
一直守护在肖楚身边的凌初不解为何将军会无故转醒,等萧幻月将一切告诉他们后,凌初气愤地拔剑就往帐外走。
“不要拦着我,我一定要杀了方欣这个卑鄙小人!”凌初气得浑身哆嗦,对着拦下他的萧幻月大吼,不过从中可以看出他对肖楚的忠心。
“哎,你家老大都没说什么,你急什么?”萧幻月死死拽着他,冲肖楚方向撇撇嘴。
呵呵,原来副将军的名字叫方欣,看他五大三粗,竟然会有这么秀气的名字,真是好玩。
“凌初,别冲动!”看到他们向他看来,肖楚忙开口。
“可是,公子……”望了眼肖楚,又看了下萧幻月,犹豫了片刻,凌初恨恨地将手中剑扔到地上,不甘地退到一旁。
“哎,还不明白为何我们会拦你?”萧幻月弯身拾起地上的剑,递给凌初,解释道:“依方欣的性格,是不可能谋划地这么周全,他不过是条小鱼,背后定然还有大鱼。你现在若去找他,岂不打草惊蛇。”
“是谁要害我家公子!让我知道,我一定和他拼了!”凌初想想也对,收起了冲动之心。
“想知道是谁,就去问你家将军啊!”萧幻月含笑看向一直沉思的肖楚,戏谑道:“肖大将军,可否打听下,您老现在在想什么?”
收回思绪,肖楚抿嘴看向她,叹道:“你猜得不错,方欣背后的确有人。”遂讲述了将他受伤的经过。
原来他遭人刺杀,带兵追至息风谷,被一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围攻,正打的难解难分时,南仁国和子夏国联军出现,他难以抵抗,若不是手下将士拼死保护身受重伤的他,恐怕难逃那次劫数。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刺客,恩,应该就是方欣,当时我就觉得应该是军中之人,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容易逃脱,所以在昏迷前让凌初要小心身边的军士。如今想来,方欣是故意引我去息风谷,那群黑衣人武功很高,不是普通士兵,方欣是没有这个能力指挥这群人的。”回想着当时的情况,肖楚一点点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