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七煞,还未吹至高潮,这些人就已一动不动,地上被鲜血染尽,即使空气中也弥漫着血腥气味,萧幻月停了下来,笑意盈盈地看着地上这些人临死前那极度恐怖的表情。
七人的惨死换不来她一丝的动容,嘴边噙着的笑容依然清爽宜人,云淡风轻。
温柔如春风般的笑容和地上鲜红的血迹形成鲜明对比,形成一幅诡异可怖的画面。
光看那笑容,暖人心扉,但在这种的情况下,只让人觉得彻骨冰冷,更显得含笑之人的冷酷和无情。
这些黑衣人的来历她不想知道,操控秦况的人她也没兴趣了解,她要做的是将这股势力清除出彩风楼。
避开地上的血痕,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等待着她想等待的人。
“七煞绝命,是楼主!”
“太好了,楼主终于回来了,彩风楼有救了!”
惊喜之声伴随着匆忙的脚步声纷沓至来,领头的三人,两位满头白发的老者,有六十岁上下的年纪,长袍宽袖,神情激动,剩下一人倒很年轻,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十五岁,面黑冷颜,眉宇深冷,深沉内敛,不苟言笑,看起来有点凶,是个极严肃的人。他虽和跟两位老者并行,在跟着的众人之前,却侧身落后约半步距离,这不起眼的动作,是他对两位老者的尊重,也能看出那两位老者的地位很高。
众人满含激动地进来,待见到稳稳坐在一旁的萧幻月时,目光顿然转变为疑惑、警惕。
虽然用面纱遮面,但她的身形娇小,与燕风高大健硕身材截然不同,只要见过燕风的人,很容易分辨出她绝不是楼主。
萧幻月还没说什么,一直晕倒的秦况竟忽然起来,跳到众人身后,那身手之利落、行动之敏捷,与他的身材很是不相符,壮着胆子指着她,气势汹汹道:“是她,就是她,闯入彩风楼行凶,根本不把彩风楼放在眼里。”
秦况早就醒了,但怕对方加害自己,所以一直在装昏,这下见自己人来了,有了靠山胆子也大起来了,指望着能集众人之力杀了眼前这恐怖的人。
他却忘记了,自己这么些年来在彩风楼作威作福,迫害了不少人,彩风楼大多数人虽保持沉默,但内心却对他恨之入骨,如今他若是不开口,众人可能还会恼恨对方不将彩风楼放在眼里,如今他这么一说,众人看向萧幻月的脸色竟缓和了许多。
将众人的反应看入眼中,让萧幻月不由笑了,这个秦况做人真是失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个恶人先告状,竟起了反效果。
“不知阁下是何人?刚才的七煞绝杀可是出自阁下?”其中一位老者上前,眼中满是期待,待看到她腰畔的碧玉箫,目光更是柔和,还隐隐透着激动和兴奋。
“萧幻月。”萧幻月不紧不慢地从怀中取出彩风楼主令,亮给众人看,“燕风是我师傅,临终前将彩风楼托付给我,虽然麻烦,但也不能看着师傅一生的心血为他人所夺。”
“参见楼主!”看到那块消失已有多年的楼主令,除了傻了眼的秦况,所有人都臣服跪拜,高声见礼。
“背叛彩风楼者,由谁来处罚?”萧幻月微笑地盯着秦况,被面纱遮着的双目中一片冰冷。
“属下君仪,专司楼中人的判定和惩处。”君仪正是那面黑冷颜之人,他抬起头瞪向秦况,目光中有着深深地愤恨。
“秦况以下犯上,勾结外人,出卖彩风楼,迫害良善,打压楼内众人,该当何罪?”
“其中任意一条均是重罪,轻则废除武功、终身监禁,重则投入蛇窟、以身喂蛇。”
“那就遵从楼规,从重处置吧。”轻描淡写几句话,就决定了秦况的下场。
秦况瘫倒在地,瑟瑟发抖,萧幻月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就要废了他的武功。
就在这时,秦况忽然跃起发难,使出全部功力,不顾一切地想要同归于尽,萧幻月微退,轻松避开,挥手一掌,废了他的武功,但同时,猝不及防之下,戴着的斗笠被他打掉,露出她如花娇颜。
“哈哈,女人,竟然是女人,你们竟然认女人为楼主,向女人跪拜臣服,这可真是天大的耻辱,哈哈,笑死人了。”血,缓缓从秦况嘴角流出,但他不管不顾,嘲讽地看着众人,仰面大笑。
众人没想到他们认得新楼主竟然是女人,一时怔愣,面色尴尬难看,想要开口,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你还不是败在女人之手,跪在我面前。”萧幻月望着他,望着众人,盈笑娇语,声声柔和,却在谈笑间,自有一种笑看风云、俾睨天下的傲气,似是江山不在她的眼中,万物握在她的手中,任凭风云变幻,淡看云卷云舒。
有一种人,天生就是让人尊敬的。不同于君王锋芒毕露的霸气,那是一种内敛的温和,使人忍不住地亲近、心甘情愿的折服,这种气势也可以说是一种魅力,敛起锋芒,却无人能小觑,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谈笑自若中自带威仪。
是啊,!有这样的楼主,他们不觉得羞耻,反而是种骄傲,望向萧幻月的目光,尊敬中流露出一种虔诚。
秦况绝望地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