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寻找 第六幕

    凉风送爽，蓝磷坐在竹屋的凉棚下，黄明正仔细地帮蓝磷处理伤口。

    在不远处，老伯低着头跪在蓝磷的面前，死活不愿站起来。小女孩站在老伯身边抱着老伯的手臂，神情慌张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不知是惊还是忧。

    老伯首先开口道：“小的叫阿福，在这里住了差不多十年了。这是我孙女，叫阿珠。”

    然后转过头看了看小女孩，十分怜惜又有点惭愧地道：“这孩子今年10岁，自小父母双亡，一直是我独自抚养的。天生胆子小怕生人，所以我也没敢让她走远。这几天因为我有点风寒，没看好，就独自一个跑了出去。没想到......”

    阿福说到这里看了看蓝磷，又立刻低下头没敢说下去。

    这时候，蓝磷便开口道：“福伯您先起来，这次的事是误会一场，您看，我伤药已经敷好了，您就别再这样了。您先起来，我们再慢慢说。”

    蓝磷一个眼神，示意黄明去把阿福拉起来，黄明上前拉了阿福一把。

    阿福见状，才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

    蓝磷再开口道：“福伯，其实我们这次前来，是有事想请您帮忙的。”

    阿福看向蓝磷毕恭毕敬地低道：“不知道城主大人找小的有什么事呢？”

    蓝磷道：“我们想请您带我们去找灵犀矿。”

    阿福一听到【灵犀矿】这三个字就惊呆了，久久不能言语。想了很久阿福才道：“回城主大人的话，小的以前确实是矿班的班头。但城主大人您要找这灵犀矿，恕小的无能为力。”

    蓝磷奇怪道：“为什么啊？”

    阿福便对蓝磷道：“这矿不祥呀！！只要跟这矿粘上边的都会带来厄运！！是灾难！灾难呀！！”

    阿福面容开始扭曲，难过地慢慢述说起来：

    “自古这座蓝苍城就是因为矿脉丰富而响誉神州。靠着灵犀矿我们这些做开采的，才能丰衣足食养家糊口。虽然每次一个班子去，回来就没剩多少人。但还是会有很多人都甘愿冒这个险，就是因为其中的利益相当的大，因此引来太多人的觊觎。虽然蓝家世代守护着这矿脉，即使再怎么防范，还是会有引来不少的祸事。总之不是因为开采牺牲的，就是因为被半路被截杀的。所以每一块灵犀矿都是用一条条的人命来交换的。”

    说到这，阿福鼻子一酸，眼框有点发红，强忍着道：

    “当年我带着矿工班去采挖。刚好就在上元之变的前一天，十几个人去，几个人回来。大家身上都背着采好的灵犀矿石回来。就在夜上，我因为发现山路附近有一只兔子，就想着去把兔子抓回来，给刚生产不久的儿媳妇补补身子。眼看着所剩的山路也没多少了，我就让其他矿工先行一步下山，自己随后跟来。谁知等我打好了兔子，满心欢喜地走回去的时候，就发现山脚下都是尸体，那些尸体全都是跟我一起上山的几个矿工呀！！”

    阿福的神情难过，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

    “于是我便快步上前去查探了一下他们的情况，发现全部都是被人一刀毙命的，身上所有的灵犀矿都不见了。当我查看完之后，抬起头来，便看到了蓝苍城的主城方向起火冒烟，浓烟滚滚直冲云霄。我一下子就惊呆了，马上往自己的家里赶去。还未进院门，就已经火光冲天。我大声喊我儿子和儿媳的名字，但无论喊了多少次，都还是没有人回答。我想起我那个儿媳才刚生了孩子不久呀，我那只见过一面的孙子呀。我......我就......”

    说到这，阿福有点忍不住了，泪水在发红的眼眶里打转着，有点忍不住开始流向了脸额，但阿福还是昂着头，不停地眨着眼睛，强忍着。

    这时，阿福看向蓝磷继续道：“我当时都急疯了，四周找能灭火的东西，但怎也灭不了火，那火实在太猛烈啦！我根本无法靠近，实在没有办法，我就只能躲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家就这样被烧了起来。就这样，整座城的大火一直烧了三四天，直到四周再也没东西可烧了，才停了下来。我后来回到了，我那起火的屋子，什么都没有啦。呜呜呜.......”

    这一下，阿福再也忍不住了。他跪在了地上，一边哭着，一边双手拍着地。等过了好一会儿，阿福才平静过来，擦了擦眼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

    “后来我还抱着一丝希望，想去城里走走，看看在那些难民堆里能不能看到我的亲人。可是找啊找啊，怎么找都没看见我那儿子，儿媳妇和孙子。”

    这时的阿福内心万分地委屈，一副控诉一般的神情看着蓝磷道：

    “再后来，我勉强平复了心情，就去了蓝家保管灵犀矿的矿库。到了那里发现已经被洗劫一空，所有看守都死了，全部都是一刀毙命的！然后，我想再去找找还有没有自己认识的矿工，我去到他们的住处，发现无一不被烧毁。除了我，所有跟灵犀矿有关的人，一个不剩的都杀光了呀！！”

    这时，阿福低着头，紧闭着双眼，想起当时的种种惨状。便不禁地摇着头，用手锤打着自己的胸口，然后抬起头，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站在一旁的小女孩看着阿福神情，也跟着哭了起来。小手在阿福的满布皱纹的脸上抹擦。

    蓝磷和黄明听到这里，看着跪在地上老伯和小女孩，内心既是愤怒又心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