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儿摇摇头,关上了房门。
她家小姐自幼便是这样,只懂得把所有的不开心往自己身上揽,却不肯让别人帮她半分,就算是到了今天这种地步,她仍然未曾改变过,无论别人口中的她有多么的可恶,多么的不知礼数,在她心中她家小姐都是她在这世上最亲,待她最好的人,亦是这世上最好最善良的人。
瓢了勺粥轻轻的递到又在开始发愣的钱墨墨嘴边,轻唤:“小姐,吃点东西吧。”
半响,钱墨墨才敛下眸子,微微叹息了声:“还是搁下吧,吃不下。”
闻言粉儿清澈的双眼又开始泛红,将碗放到桌上,撑起一抹牵强的笑意。“粉儿知道小姐喜欢吃粉儿熬的莲子粥,小姐在这儿等着,粉儿这就去熬。”
话说着人就要向外面走去。
“粉儿。”
抬起的脚因为的钱墨墨的叫声而顿住。
“粉儿,小姐困了,陪小姐睡会儿吧。”
粉儿的泪因为钱墨墨的这句话终是落了下来,微微侧首不敢去看钱墨墨的目光:“好,小姐等会儿,粉儿去打水来给小姐梳洗。”
话音一落,人已经忍不住冲出了门外。
钱墨墨倚在床边,突然脸上一片凉意,低头一看,衣襟不知何时湿了一片。
“钱墨墨,今天你可以痛痛快快的哭一次,脆弱一次,记住明天开始你就不允许再有流泪的权利。”
“不要!”
钱墨墨猛的从床上坐起来,胸口不断的欺负着,额头还掺着细密的汗珠,惊魂未定的揪着自己的衣襟。
这是第几日了?
自从从天牢回来之后,她就没有睡好过,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那日在天牢看到的场景,只不过看到的不再是死寂的牢房,而是那一幕幕正在上演……
那牢头拿着闪着寒光的刀,对着桌上的人一刀一刀的滑下去,周围站着一群叫嚣的狱卒,而她,就站在门口,直直的盯着那人一刀一刀的结束那一条一条鲜活的生命,那人每划一刀惨叫声便凄厉一分,惨无人性的笑声便张狂一分,鲜红的血顺着桌脚,桌沿流下,一直流,流到她面前,开始淹没她,她想叫却叫不出声,她想逃叫却迈不动,而后,那个满身是血的人,透过缝隙血红的双眸紧紧盯着她不放,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便出现在她耳际……救我,墨墨救我……
咬紧双唇,双臂环住腿将下颚搁在膝盖上,回忆这梦中的求救声。
到底是谁?那声音,她很熟悉,却想不起来究竟是属于谁的,像很多人的,仔细辨别却又分不清楚,这个世上叫她“墨墨”的人,不多,却也不少,比如,她爹爹,她大哥,比如,二哥,三哥,比如,四哥,她相公……
偏生梦中的声音似乎像他们每一个人,又好像都不像,她想努力的去看出那人的脸,可是无能怎么看都只能看到那双血红的双眸……都说日有所思夜必有所梦,这场梦到底是她心中潜藏的恐惧,还是危机来临时的预兆?每一天都是同样的梦,同样的场景,这一切又到底是为何?难道钱家就真的注定再次结束吗?那个给了她在最多温暖,最多爱的地方是不是就真的会这样消散,所有的一切又重新回到原点,她又将变成那个见人说人说话,见鬼说鬼话的秦淮吗?她还以为那样的日子已经再也不会属于她了……
“小姐!”急促的脚步渐进,房门被打开,粉儿和金织拎着灯笼匆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钱墨墨瑟缩在床角,身上仅仅穿了件中衣,粉儿连忙上前将屏风上的披风披在她肩上,自己在一旁轻轻的拥着她,轻轻抚着她的背,细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小姐……”
“夫人,那只是梦,没事的。”金织坐在床边拉过钱墨墨冰凉的双手轻轻暖着,适才她已经将屋子里的灯全都点上了,黑暗死寂的空间终于多了一点光亮多了点温暖。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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