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失望

    当郑父郑母双双下班回家后，一开门，就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被电视上的演员逗得哈哈大笑的郑乾，郑母忙上前去：“儿子，你怎么回来了？夏令营结束了？”

    郑乾将郑母视为空气，依旧我行我素地笑着，眼睛一刻也没有从电视屏幕上移开，郑父在一边将二人的互动尽收眼底，他皱了皱眉，对于郑乾忽视郑母的行为心生不悦。

    郑母也意识到郑乾有些不对劲，但她并没有多想，只当郑乾是看电视看得入迷：“小宝，妈妈在和你说话，你怎么不回答妈妈？”

    话音落下后，郑母依然没有得到郑乾的回答，在郑母发火之前，郑父抢先做出了行动。

    将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郑父就走向了电视的开关处，带着怒气打断了正看在兴头上的郑乾。

    电视突然没了画面，郑乾大喊：“郑光明，你干什么呢？没看见我正看电视呢吗？”

    郑光明？

    郑乾此话一出，立即就震住了郑父郑母，这还是他们那个平日里懂事听话的儿子吗？

    怎么去了一次夏令营就变成这样了？

    郑母呆愣在一边，而郑父虽然也惊讶于郑乾对他的称呼，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瞪着郑乾的一双眼睛好似要喷出火来：“小子，你刚才叫我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眼见郑父气得吹胡子瞪眼，可郑乾却并没有一丝惧怕，反而还继续挑衅他：“郑光明，怎么？还想听吗？要不要我再多说几声？”

    “好啊，小子，有种，我和你妈拼死累活地在外面工作供你读书，还给你报了夏令营，结果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我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你，明天你就能给我上房揭瓦。”

    说完，郑父直接就把拖鞋脱了下来，他攥在手里，直奔郑乾的屁股，这次郑乾倒是不吭声了，他抿着唇，倔强地忍受着郑父的怒火，可郑母却没办法视而不见，她心疼地赶忙过来阻止郑父继续对郑乾下手。

    “行了，他是你儿子，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非得动手吗？”

    郑母想把郑父手中的拖鞋抢过来，但却失败了，只好改为出声制止，郑父嘴上答着她，手中的动作却一直没停：“你没听见他刚才说的吗？现在都敢直呼我的名字了，要是再不管管，以后还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呢？平日里你惯着他也就算了，眼下竟还想着维护他？你给我清醒点？”

    说完，郑父还使劲地推了郑母一把，郑母躲闪不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也许是母亲被伤害刺激到了郑乾，这下郑乾终于不再沉默，他恶狠狠地盯着郑父：“老师说过，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继续打我啊，最好一次性打死我，不然，等我长大了，一定双倍打回去。”

    郑乾的话彻底惊呆了郑父郑母，两个人宛如见鬼了的样子瞪着郑乾，仿佛眼前这个和他们儿子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孩子。

    一室寂静之中，郑父手中的拖鞋无力地摔在了地上，打破了短暂的沉默，郑母从地上站起来，她看着郑乾，身心俱疲地问道：“小宝，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只见郑乾坚定地点了点头：“当然，我现在很清醒。”

    郑父指着郑乾气得直哆嗦：“反了，真是反了，看看你养的好儿子，这翅膀还没硬呢？要是长大了还得了？”

    郑父话音一落，空气中似乎就传来了郑母的一声叹气：“小宝，你一路回来也累了吧，要不要回房间休息一下，妈妈去给你做饭。”

    郑乾看着眼前被他气得好像瞬间老了十几岁的父母，只觉得心中疼得紧，可是为了奶奶，郑乾逼迫他必须要继续装下去，他忍住眼泪，头也不回地就回了房间。

    躺在自己的床上，郑乾的脑海中浮现出夏晓青跟他说过的话。

    —我是在我们村里的一棵大树下发现她的，当时她正昏迷，经医生检查是营养不良加上几天没有吃东西导致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就是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的父母不但没有好好照顾你奶奶，还没有给她提供足够维持身体机能的吃食，但老人醒来后却没有说你父母一句不好，而是选择了沉默，没办法，我只能找人查了下你奶奶。

    —你父母多年以来把你奶奶留在你家里就是为了要她的工资卡，如今卡被他们骗到手，他们立即就露出了真实的面目，以带你奶奶去爬山为由，开车将你奶奶拉到我们那的小村子里，带她上了山后，趁她不注意将她抛下溜了，等你奶奶发现时已经为时已晚，一个腿脚不好的老人家，就这样自己一个人用了近两天的时间从几百米高的山上没吃没喝地费力走了下来。

    —其实处理这事本来是挺简单的，只要一纸诉状将你父母告上法庭，然后只要等法院判决就好了，但那并不是我的初衷，如果你父母真的被判刑，那你奶奶最后还是没人赡养；若是你父母侥幸没被判刑，即使他们最后能在法律的强制下去赡养老人，也不是发自内心的，他们一定会把所受的委屈和愤怒撒在你奶奶身上，到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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