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我记得最后一次他们俩一起来的时候,他们还吵架了呢,那姑娘哭得可凶了!”
果然我体谅你辛苦吃糠咽菜,你带别人喝红酒吃牛排。要不是因为我对他的爱已经消失殆尽,恐怕这又是一个让我绝望得崩溃的消息。
不过这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没什么了,对于沈修慕来说,他对我做多过分的事情似乎都不稀奇。我钻进卫生间补了补妆,面带笑容回到座位。
“来,老婆,你的黑椒牛排,我已经帮你切好了!”沈修慕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一切,殷勤的招呼我吃牛排。
我接过盘子,用叉子捡起其中一块尝了尝。
黑色的胡椒面有些微辣,可能是粉磨得不够仔细,吃下去还嘎吱嘎吱的响。这样的味道和口感让我蓦然想起当年在J县坐月子时,婆婆给我蒸的胡椒鸡蛋,干巴巴的蛋羹下面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胡椒粉,吃起来总感觉有沙子在唇齿间不要命的硌牙。是以从那时起,我就厌恶上了这要辣不辣,要香不香的东西。
“不好吃!不吃了!”
我丢了叉子,切割均匀的牛排无辜的躺在盘子里,我一时竟有些莫名感伤。曾经无限艳羡的牛排也不过如此,味道之寻常甚至比不上一块地道的小黄牛干巴。曾经无限爱慕的男人也不过如此,衣着光鲜的表皮下面是虚伪自私的灵魂。这样的男人和这样的食物,拼凑出廉价而油腻的塑料味,让我觉得每吃一口都是二噁因,恶心得想吐出来。
“怎么了?哪里不好吃,我给你换一份?”沈修慕显然很不擅长察言观色,笑嘻嘻地拿过我前面的餐盘把牛排往自己盘子里扒,“这个很贵的,不好吃也不要浪费,都给我吧。你看看有什么喜欢吃的?重新点一份!咱们好不容易来一次,要吃得开心点!”
“不了!”我站起身往外走,实在是看够了他强装勤俭,也腻味了他拼命表演却不知道自己处处漏洞的样子,一分钟都不想多呆。
“唉,老婆别啊!”沈修慕为难的看了一眼盘子里没怎么动过的牛排,起身追上我,边走边埋怨,“老婆你怎么回事,那么好吃的牛排你一口都不碰,你不是很想吃的吗?”
“现在不想了!”我淡淡地说,下意识的离他远一些,“老公,以前没钱的时候我总是想尝一尝牛排的味道,如今有钱了,我反而不喜欢吃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沈修慕伸手自然的将我额前的乱发捋到耳后。这时西餐厅前空旷的广场有人唱起歌,一脸络腮胡的中年吉他手坐在堆满行囊的地上自弹自唱自编的歌谣:
你说城市繁华无数
却没人陪你走下班的路
你说身边朋友来去
却没人懂你的倾诉
你说你数过树上的梅花
全部三十二朵啊
你说你数过回家的步数
一共八十七步
你说你数过瓶里的酒滴
全部八千四百滴啊
你说你数过窗外的麻雀
一天叫唤一百零一声
什么是寂寞啊
寂寞是知道所有酒的度数
却忘了你的温度
寂寞就是路过了所有的路
却找不到你的心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