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起,脚尖轻点在树林中一棵巨大的树梢上,白衣无风自动,在幽幽的夜色中飘荡翻飞,其身后是巨大的滚圆的妖月,银色月光静静地照在他身上,好似他是从月宫中出现一般,朦胧梦幻,清辉静傲。
银萧举到唇边,纤指微动,浮魂曲再次回响在繁密的树林中,幽幽咽咽的箫声无孔不入,树林的每一处都纠缠着凄哀婉转的乐曲,萧瑟寒风料峭陡生,树林中的落叶逐渐翻飞起舞,形成漩涡将隐蝠困在其中,使其无处可逃。
“嗷唔……”隐蝠单手捂着脑袋,在浮魂曲的攻击下心神大乱,仰天发出类似兽鸣的哀嚎,身子踉跄着几乎无法站稳,完全丧失了攻击力。
凤落见此双眸一亮,眸底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天蚕丝贯透内力给予隐蝠致命一击,“轰!”的一声,在树叶漩涡的爆破中,隐蝠的身子顿时炸的血肉模糊,天蚕丝如有无回之力,收拉之间卷起隐蝠的头颅,凤落手腕轻动,狰狞的血淋淋的头颅在银丝下裂成碎骨片,隐杀四天王之一死无全尸。
箫声止,银丝收。风静,人不动。
凤落和肖倾尘一个在下一个在上,仰望俯视间,目光相触暖暖如水,两人会心一笑,那种生死与共、并肩进退的感情默契的无需言语。
嘉瑞十八年初春,太子百里殇遇难崩逝;大郢从一品大员刑部尚书竟是祁凉埋伏在大郢十几年的奸细;十几万护卫军遭遇奸细毒手仅救下七万伤兵;祁凉太子亲率五十万大军压境,大郢西北边关告急,这一连串的消息犹如平地一声惊雷,瞬间传遍整个大郢,让全国百姓惶恐不安。
大病初愈的嘉瑞帝听到消息,受不了打击再次一病不起。无君掌政主持大局,朝堂大乱,整个大郢沉浸在哀伤、惶恐、慌乱的气氛中,大郢王朝正面临着几百年来前所未有的巨大挑战。
面对祁凉来袭,百里御不可能按兵不动、坐视不管,神武王主动请战,于太子遇难的第二天亲率五十万天翼军,远征跋涉赶往大郢西北边关迎敌抗战。
嘉瑞帝体虚病重无法上朝,遂下旨任命大郢左右丞相共同辅政,有大郢神相肖倾尘和资历深厚的官场老手凤修共同压镇操持,大郢百官逐渐稳定了心绪,朝政逐渐走上正轨,百姓稍微安下了心,于风云暗涌、天下争霸的大环境中短暂的得到了平静安宁。
纵然,外有神武王抗战卫国,内有两丞相治国安邦,可是大郢终不可一日无君,嘉瑞帝年事已高且重病不愈,显然无法继续掌朝。然而太子崩逝,其他皇子资质平庸,唯一杰出睿智的神武王却偏偏不是百里家的血脉,一时间,立储一事愈加显得紧急重要,满朝文武屡屡上表,请求嘉瑞帝尽快设立储君,以来掌控朝政大局、安抚民心。
可嘉瑞帝对此事态度十分隐晦,面临百官的施压相逼,嘉瑞帝沉思数日,终于在某一天早朝颁下一道圣旨,震惊了整个朝野。
清晨时分,天光微亮,经过一个多月的修养调理,嘉瑞帝虚弱的身子终于有了些起色,这一日,正是恢复之后的嘉瑞帝亲临早朝的时候。
寒气透过窗户浸入屋中,房间里似乎冷冷流淌着清冷的泉水。腾乾宫早朝肃穆的礼钟已然隐隐传来,比朝阳更早揭开了天际的曙光。
凤仪宫建造地势奇高,仅次于皇帝居住的沧凌阁和朝殿腾乾宫。凤落将身上衣衫轻裹,推窗望去,远远的天边依稀渗出霞光万道,将云层染成赤橙丹彤的金灿,翠瓦叠金,琉璃碧檐,在晨光中连绵起伏,如同琼楼仙宇,庄严而高不可及。
凤落微微的眯起眼睛,举目远眺,清泠的目光投向遥远的西北天际,那方广袤的苍穹下汇聚了天下最具威力的两个军团,旗鼓相当的两位主帅斗智斗勇,双方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这一个月以来,百里御亲率的天翼军与慕辰潇培植的烈风骑在大郢和祁凉两国交界处展开了交战,双方此消彼长,攻防停停续续,原本是速战速决的攻略却不得不因为对方的威势强悍而演变成了旷日持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