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半年以来,落儿你的突然转变让皇上和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你这般风华气质,稳重聪慧,嘉瑞帝对你逐渐起了戒心,所以才将你召入宫,捆缚于眼皮底下看着才放心。前不久,御王和太子那场阴谋争斗,对嘉瑞帝的打击实在不小,卧床几月,嘉瑞帝必有所思所得。眼下,太子崩逝,朝中储君之位虚设,虽说君意难测,娘亲不敢妄自揣摩嘉瑞帝的心意,但是嘉瑞帝顶着百官力谏立储的压力,下旨擢封你为御前修仪,无疑就是一个暗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嘉瑞帝这么做,或许是想将大郢的皇位传授于你。落儿,你能接受吗?”
凤落微垂着头端坐在软榻上,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静静地照在凤落身后,使得她脸上光线微暗,浓密纤长的睫毛似一把小蒲扇轻轻地覆在眼睑上,遮挡了那双清眸所有的琉璃光彩,嫣红樱唇微微抿着,唇线笔直,瞧不出她此时心中情绪。
“落儿……”阮夫人见凤落迟迟没有反应,不禁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道,“落儿,娘现在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你不会想要为先太子、太子妃他们报仇吧?”
不报仇吗?不报仇吗?真得就这么算了吗?
凤落眉心微锁,暗自握紧了拳头,脑海中嗡嗡一片空白,只有一个缥缈的声音在纠结着,不停回响着,扰得她脑袋隐隐作痛。
“落儿……”阮夫人紧张的看着凤落越发苍白的脸色,感受着凤落周身压抑的气息越来越浓烈,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这孩子不会承受不住这个事实,刺激大了出什么意外吧?
正当阮夫人心急如焚,快要坐不住出去喊人的时候,凤落霍然拉住了阮夫人的胳膊。阮夫人只觉周围凝结的空气倏地轻缓下来,便听到凤落清幽的嗓音道:“娘,你不用担心,落儿明白娘的苦心,这么多年来,娘亲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这份心事,不向任何人泄露秘密,是因为落儿以前懦弱无能,受尽别人欺辱却没有自保能力,娘亲是担心那个白痴凤落没有能力去为家门报仇,所以才希望落儿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才好,那样落儿就不用背负那么沉重的责任负担,可以像普通孩子一样过平凡快乐的生活。十几年了,凤落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虽然痴傻却没有国恨家仇压在心上,的确活得很轻松。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猜不透嘉瑞帝为何那般对我,今天听娘亲一席话,我倒感觉豁然开朗了。”
凤落抬眸望着阮夫人浅浅一笑,清幽如兰,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抽丝吐蕊的春意,眼眸微微荡漾一波,一抹释然的微笑缓缓浮现于唇角,“我认为,皇位不紧紧是至高权力的象征,它更是一种责任和义务。不管大郢皇位由谁来接任,只要能够稳固江山社稷,让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便是一位好皇帝。说实话,这些年来,自嘉瑞帝登基为帝,大郢推新政,整新纲,唯贤是举,远废佞小,开大郢盛世太平。抛开私仇不念,在我心中,他的确是一位贤明的帝王。娘,我知道你不愿告诉我身世,是不想让我陷在仇恨中生活。冤冤相报何时了。正所谓,逝者已矣,落儿也不想重翻旧账,作乱朝纲。落儿不是善于拘泥于过去的人。过去的事,都过去那么些年了,落儿不会揪着不放。如今,嘉瑞帝针对落儿的种种异常举动,如果都如娘亲猜测的那般,是对落儿的愧疚和补偿,那么我想,落儿的父王母妃在天有灵的话,也该安息了。”
凤落遥望着远处的天空,深深舒了一口气。如果那个白痴小姐还活着的话,或许会很伤心很纠结,或许会跟嘉瑞帝闹上一番,至少她应该为她的亲生父母抱不平。可是可惜,她并不是她,她不过是一名局外人,没那么多情感纠葛在里面,她只要活着做她自己就好。
阮夫人听到凤落这番话心中大喜,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欣慰的看着凤落,满意的笑着点了点头:“落儿真得长大了,懂事了,你父王母妃在天有灵若见到你这么选择,一定也会很安心的。”
凤落缓缓转过身,望着阮夫人展颜一笑,敛眸并未多言。
“郡主,宫中来人,督促你快些回宫。”正此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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