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瑞闻言努力地吸气呼气平复下胸中的怒火,老眼暗含赞赏的望了百里耀童一眼,不管这孩子是不是因为年幼看不透事情的严重性才这么冷静沉稳的,不过能在百官面前如此从容镇定倒是身为明君的一个必备条件。
与之相比,百里瑞自觉惭愧,想他活了一大把年纪了,竟还不如一个七岁孩童这般有气度,当下脸颊微红,完全收敛了怒气,眼神冷冽威严的望着台下百官,拿出了当年铁血绝煞的霸气:“皇上的话,诸位大人都听清楚了?”
“臣等都听清楚了。”诸臣齐声答道。
“那各位大人有何高见?”百里瑞冷着脸,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
此言一出,底下便安静了。
“怎么?各位大人刚才不是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吗,现在寡人问你们话呢,你们都白长了一颗脑袋,白长了一张嘴吗?”百里瑞见此,声音冷了几分。
沉寂片刻,一名年约四十,小眼睛八字胡的官员出列道:“臣认为还是议和为佳,这可免我国百姓受苦。”
“哦?议和?请问向大人,怎么个议和法?”百里瑞闻言冷冷一笑,锐利的眼睛瞥向那人,声音低沉道。
“北狄趁着我大郢与祁凉交战之际挟势而来,不过是想趁机打劫,得些金银城池而已,我国可将北方荒凉之地,譬如阳城、宛城、迁城三城相送,再送白银十万,我想北狄王朝会看在赫连战与段太傅之女段若兰联姻的情分上定会退兵。”向大人摇头晃脑答道。
“哦……”百里瑞不喜不怒,拖长声音哦了一声,然后再问,“那,各位大人是否同意向大人之说?可还有其他提议?”
“臣认为,议和之说可成。我朝现正与祁凉交火,御王那方尚且自身不保,现北狄王朝又插上一脚,我朝更是没有兵力去抵御抗衡,暂时议和可安抚北狄,为我朝取得喘息时间。但割城即可,眼下国库亏缺,无须再送白银十万。”
“臣认为,国之根本在于土,国土神圣不可侵犯,国家领地乃是国家尊严的象征,是百姓安居立命之所在,我朝决不可割城,但可送白银二十万,以求领土完整。”
“臣认为,北狄发兵三十万直取我朝怀栾郡,其目的显而易见。如此明目张胆的侵犯是对我朝赤果果的侮辱。我大郢尊严不得他们蛮夷贼人践踏,咽不下这口气可先战,败则议和。”
“臣认为,北狄趁火打劫,其行可恨!凭我大郢三十万护卫军及御王天翼军之威名,可与北狄一战,定要将赫连战那狼子野心之人赶尽杀绝!”
丹陛之侧,一身白璃蟒袍的肖倾尘听着底下的议论声,淡薄如水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细微弧度,那梨花映月的微笑透着淡淡鄙薄和冷峭,他闲散淡漫的站在百官之首,微垂着头,双目轻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自己那双纤细莹白的手,在一干争论的面红耳赤的朝臣中尤显得突兀而傲然,那一身雍容华贵的从容气度与整个大殿格格不入,好似身边发生的一切都跟自己毫无关系,那般遗世而独立。
看看底下说得差不多了,百里瑞嘴角狠狠一抽,暗自咬牙,递了个眼色与侍立在旁的德全,德全明了,一声咳嗽响起,然后用尖细的嗓音喝道:“肃静!”
群臣应声马上噤声。
“凤修,你认为该如何?”百里瑞冷冽的目光从百官面上一扫而过,停在丹陛下与肖倾尘相对而立却也一直沉默不语的凤修身上。
“回太上皇,眼下乱世已动,各国屯兵蠢蠢欲动,征伐天下势必所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祁凉和北狄秘密结盟、兴兵我国已然是一种预示。如果我朝不予以沉重反击,必会遭到两国蚕食殆尽。议和之说无异于滑天下之大稽!所以,老臣认为,我国应调动所有可用的力量,誓要在这天下争霸的道路上杀出一片天地来!”凤修双目迥然,一介文臣却气势如虹,霸煞人心。
“总算有个说人话的!”百里瑞冷冷一声低笑,虽笑,却让底下众人打了个哆嗦。
凤修面不改色,眉头一敛继续道:“御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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