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激将法,赤果果的激将法!
赫连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对大郢称臣是万万不可能的!他堂堂亲王,将来的北狄国主,被肖倾尘追杀到求人的份上已经是莫大的屈辱,他还怎能乖乖的举手投降,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俯首称臣?
这是奇耻大辱,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欧冶公微眯着眼睛观察着赫连战的神色,见他似有动摇不甘,便适时补充引诱道:“王爷可冷静细想一下,肖倾尘的兵马已逼临城下,如果北狄不接受大郢条约,生怕王爷便会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可是,王爷若答应我祁凉的条件,那么便可以立刻翻身而起,于王爷来说,不过是少了一个郡而已,却依然可以称雄北狄,你依然是北狄万人敬仰的王者,留得青山性命,还怕日后没机会报仇雪耻,匡扶大业不成?”
欧冶公不愧是祁凉第一谋士,说话往往一针见血、直击要害,而且善于抓住把握一个人的心理,顺水推舟,游说之功足见炉火纯青。
赫连战真的犹豫了。
欧冶公所言不错,他若不屈于大郢,肖倾尘绝对会赶尽杀绝、永绝后患。而祁凉此次前来绝不会甘心无功而返,倘若他不顺应欧冶公,得罪上那让人谈之色变的隐杀,只怕他会死得更快、更惨!
两弊相横取其轻。赫连战虽有不甘,却也不得不赌上一把,心存侥幸的以为:只要逼退了肖倾尘这尊瘟神,待他缓上一缓修养过来,一切再从长计议,这天下,还指不定花落谁家!
“好!本王答应你!”忍着怒愤耻辱,赫连战咬牙心下一横,北狄和祁凉的协议达成了。
然而,赫连战绝对不会想到,他这一刻的举动将会给他自己乃至北狄王朝带来无法挽救的灾难,乃至牺牲。
恒耀元年八月二十三日,赫连战从琼山另一侧迁回北狄王庭,声称,愿接受大郢条款,以北狄为大郢附庸国,对大郢称臣纳贡,惟愿大郢皇帝善待北狄百姓及赫连氏子孙,并邀请肖倾尘前往王宫赴政权交接仪式。
八月二十四日,肖倾尘亲率两万精兵赶赴北狄王庭接受降国。两万兵马踏尘滚滚,以肖倾尘为首在北狄王庭城外十丈远驻足。胜雪的白衣在阳光下不染纤尘,他身后是连绵如云的雄师铁骑,金色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着肃杀凛冽的气息,大郢旌旗摇曳,士兵刀剑光寒,那凛冽的强势,即便隔得这么远,也让守城上的士兵心惊胆战。
王庭城楼上,赫连战一身白色降服矗立其上,遥望着眼前这气势迫人的强兵,那狭长的凤目敛着寒光,眸底阴佞似淬上了剧毒。
“城下来人可是大郢神相大人?”赫连战明知故问。
肖倾尘抬头望了望城楼,清隽深邃的瞳眸微微闪了闪,北狄既是降国,却只派了赫连战一个亲王来,难道北狄国主及赫连氏子孙都死绝了不成!
唇角微微勾起冷诮,他轻轻一抬手,身侧随行的郭副将会意,立刻扬声道:“正是。那……城上可是北狄国主?”
赫连战眸子阴了阴,这肖倾尘也太过狂傲,竟让其手下来跟他回话,还未进城便要先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当真以为你能讨得了便宜吗?阴佞的目光盯住肖倾尘,心中冷笑……暂且让你威风一阵,待进了城……哼!
赫连战身侧的拳头紧了紧,咬牙忍下这口气,他上前一步向肖倾尘微微躬身:“在下乃北狄亲王赫连战。”他目光注视着肖倾尘,暗火涌动,“神相大人连日来攻下我北狄数十座城池,如今大军又逼临城下,我父皇重病在身不便相迎,特命本王出城迎接。遵父皇旨意,代表北狄皇室及北狄王朝向大郢递上降书。但在此之前,本王要先讲一个条件。”
闻言,肖倾尘玩味的笑了笑,这赫连战还真会拐着弯的指责,言下之意岂不是说,是他们逼病了北狄国主?只是,这北狄国主病得可真是时候,是真得不便相迎,还是不甘屈就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