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最为安静的湖州太守的府邸门前,今日却聚集了不少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男女拖家带口地涌过来,就连当地的老百姓也加入其中,议论声不绝于耳。
“听说太守府今儿个下午开仓派米?”
“我也听闻了,这不赶紧来排队,这天再不下雨,地里只怕又要像去年那样没收成了……”
“就是啊,太守大人这回不知为何这么大方?”
“谁知道?只要有米就可以,管他到底吃错了什么药?一年到头就知道苛刻我们,听说朝廷去年就有派人来赈灾,可我们得到了什么?全都落入到太守大人的裤腰带里面……”
“嘘,赶紧住口,别再说了,被人听去会没命的……”
太守府高傲的守门人一看到有人在此闹事,早就让府里守门的壮丁出来驱逐,一听说是什么派米,即不以为意地挥手道:“去去去,这是你们能来闹的地方吗?你们听哪路衙差说的?没米,太守府没说过开仓派米,都给老子滚,不然都统统将你们抓起来……”
一群饿了好些天的灾民及当地民众一听没有米,唉声叹气者有之,怨声载道者有之,指桑骂槐者有之,更有那些个脾气暴躁的大骂道:“老子就听说太守要派米之事,现在你说没有?既然太守大人逼得我们没路走,我们就进去找太守大人理论,大家说好不好?”
“好。”有人带头就有人响应,更何况他们再无米下肚就是死路一条,这么一想,响应的人渐多,尤以灾民为最。
四面八方都有人群冲过来,太守府里面的壮丁镇压不及,反而被那群暴动起来的民众拳打脚踢,尤其是那个语气傲慢的门房更是被打得鼻青脸肿,半跳起来吓得退后几步,指着那些个皮厚肉粗的壮汉,“好好好,你们居然敢在太守府前闹事……”
话还没说完,门房就被一记拳头打到脸上,一阵头晕只听到那如天雷般的声音,“老子要米,太守大人为何言而无信?请太守大人出来给吾等一个说法。”
“就是,吾等要见太守大人……”民众的情绪被挑动到最高点,所有人都气怒于胸,不想开仓赈灾何必戏耍他们?言而无信更让人气愤。
守门人吓得赶紧缩回府中,捂住被打流血的额头赶紧跑去向主子禀告,不知是哪个杀千刀地乱传朝廷旨意?
这个场面落在不远处巷子里马车内的人眼里,李茴更是放肆地大笑出声,圈着双手看着这个场面,“看他还傲,敢甩有父王名讳的帖子?凰熙这主意不错,若在湖州闹出了民变之事,就算他的表姐夫梁博森也保不住他的狗命。”
李凰熙隔窗一双凤眸瞬也不瞬地看着那个混乱的场面,在天灾面前,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能令这些个民众沸腾起来,而她不过是假借官衙的名义传出王太守要开仓赈灾的消息,那消息就会如滚雪球那般越滚越大,渐渐更会以讹传讹把事件越传越大,到时候这王祖业焉能不出现?
“大哥,做好准备,只要王祖业一现身,我们就出去……”李凰熙冷声吩咐,却在要拉回车窗上的纱帘子时,看到不远处似有几分面熟的人闪过,她的心头一跳,再定睛看过去,那儿什么也没有?
正听着她吩咐的李茴看到她怔在原地盯着不远处看着,更揉了揉眼睛,遂也越过她张望过去,除了闹哄哄的人之外并没有看到其他熟人,再回头看到她若有所思的面容,“凰熙,怎么了?”
“啊?没什么。”李凰熙压下心底的怀疑,将车窗上的纱帘拉平整。
接下来对于兄长的话她都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明显在盘算着心事。李茴以为她担心母妃,所以更不敢随意地乱说话,一时间马车里无比地安静。
太守府内同样也是乱成一团,那间水阁里面,一名衣衫半褪的妇人握紧手中的金钗,柔弱而美丽的面容上满是视死如归,一面握钗一面大喊,“王祖业,你若再逼迫于我,那我就死在这儿让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不远处正捂着流血的额头的肥胖男子,脸上一双小眼睛里闪着怨毒的光芒,只见他挺起肥胖的身躯,吐了一口唾沫到地上,“别给脸不要脸,是你丈夫答应了将你送给我玩一次的,你居然敢刺伤我?我表姐夫可是权倾天下的宰相。皇室宗妇,我呸,都残花败柳了,装什么清高……”
门外却有人将门敲得震天响,中年妇人的声音传进来,“老爷,您可别糊涂啊,那可是忠王妃,若让她死在我们府里,到时候我们如何向忠王交代?忠王再不济也是亲王啊,是太后娘娘的亲儿子啊,老爷,您听妾身劝一劝……”
“滚,这儿没你的事,在这儿鬼嚎什么?什么破忠王,太后娘娘早就不记得有他这号人……”这猪头很显然就是王祖业本人,正一肚子怒火地朝外头那个想要阻挠他行事的妻房大吼。
持钗美妇见到这王祖业凶恶又色咪咪地向她走来,心里更为恐惧,步步后退,在王祖业上前要一把抱住她时,她抓着金钗向自己的喉咙刺去。
王祖业冷哼一声迅速打下她的金钗,猪嘴往她的脸上吻去,恶臭之气扑在她的脸上,她几欲做呕,听得这无耻之人道:“想死也要让我一亲芳泽后,放心,我言而有信,只要得了你的身子必定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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