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二姐的不是了,你与萧公子之事我也有耳闻,本想着二姐懂得自重,哪知二姐却与萧公子有了瓜田李下之嫌,他连你的臀部长了两颗痣的事情都知道,唉,二姐当洁身自好才行。”
“你,梁晏,我跟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诬蔑我?”梁兰鸢指着梁晏怒喝。
梁晏云淡风轻地睁眼无辜道:“这可是萧公子亲口与我说的,当时我还因他败坏二姐的名声赏了他一拳,哪知二姐真是个不自重的人,身为人弟我岂能帮亲而疏理,这可有违君子之道。”最后不忘语气深长,一副痛心的样子。
原本有心偏帮梁兰鸢的隆禧太后立即怒目看向梁兰鸢,她早已告诫过弟弟与梁兰鸢,萧家掌兵权,他们梁家是不能与其结姻亲,不然会逼得李齐皇室与他们鱼死网破,真个闹起来没有一方能得好,大齐完了,他们梁家也就完了。
梁兰鸢这回大气都不敢喘,勾引李盛基之事姑母是应允了,但她与萧荇私下的来往姑母是不许的,急忙给钟满之使了个眼色。
“太后娘娘……”钟满之会意地柔声唤了一声。
“你给哀家闭嘴。”隆禧太后不顾之前的宠爱朝钟满之怒喝了一句,最后看向梁兰鸢,“与萧家小子之事你就此给我切断……”
“这样不干不净的女人,皇祖母还要硬塞给我父王吗?”李凰熙立即问出声。
隆禧太后的目光犀利地看向李凰熙,将近两年的时光没有见到她,现在一见这丫头沉稳了不少,模样长开来更是艳丽万分,只是她似乎不再惧怕自己,这个发现让她的心里相当不舒服。
皇帝抬脚进来,除了坐着的隆禧太后之外,众人忙跪下相迎。
李凰熙忙又将刚才那句话又问了一遍,皇帝诧异,然后皱眉看了一眼梁兰鸢,顺带不满瞟了一眼钟满之,“母后,岂能将这样的女子许给三弟?我们到底还是不是您的亲生儿子?”
因为钟满之,皇帝与太后有过几次口角,母子俩的关系前所未有地紧张起来,再加之那个小皇子的诞生,更是让两母子的摩擦进一步加大。
“没人说要将她许给三儿,你着什么急?”半晌之后,隆禧太后才不阴不阳地说了这句话,双目甚至不满地看了眼梁晏,梁兰鸢这丑事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口,把她的计划都打乱了。
“那就好。”皇帝道,“对了,过两天是皇儿的百日宴,还请母后到时一定要出席。”
隆禧太后支吾两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那个皇孙她是怎么看也不满意。
事情到了这地步,皇帝想要说的说完后即咳着让人扶回去了,李凰熙正要磕头跪安,隆禧太后终是有几分虚弱地道:“所有人都出去吧,凰熙留下。”
钟满之皱眉看了眼李凰熙,现在才发现太后似乎对这公主有些特别,为此还第一次赶他出去。
梁晏含笑地暗中与李凰熙视线一交,然后就优雅地步出殿外。
梁兰鸢则是狠狠地剜了一眼李凰熙方才离开,她若再迟些天回来,她就能搞定与忠王爷的婚事,这可恶的女子回来得真不是时候。
“你上前来。”等四下无人时,隆禧太后冷漠地道。
李凰熙听令行事,听令地执起朱砂笔听太后口述回批奏折,这就是她这回进宫有恃无恐的原因所在,放眼天下,只有她的字能完全与隆禧太后相似无人能分辨,而隆禧太后中风的情况日益严重,她又不想让人猜度她的病情从而令京师不稳,所以才会连下三道懿旨催她进宫。
所以说现在她对她有用得很,又岂会要她的命?
“你还在怨哀家?”隆禧太后突然停下口述回批的内容,朝她问了这么一句。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孙又岂敢埋怨祖母?”李凰熙恭敬而淡然道。
隆禧太后定定地看了眼她成熟不少的面容,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了几分失落,以前也不见得这孙女儿有多得她的心,但她的恭敬之余还会与她撒娇一下,像普通人家的祖母与孙女,可现在,却是君与臣般不可跨越。
那个会向她撒娇会讨她欢心的孙女儿怕是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她突然感觉自己比起那日在大殿中斥她时又衰老了许多,不然哪来的那么多愁怅蓄满怀?
半晌见隆禧太后无语,李凰熙也不催促,只是停笔看了眼窗外的秋景,对于一旁的太后在想什么,她不想去猜度也愿去关心。
好半晌,隆禧太后又继续口述回批内容,小小的偏殿里面只有冰冷的声音在响。
等到正事办完,隆禧太后看着自己这孙女儿有礼而疏离地跪安,她只是疲惫地抬手示意她出去,看着那道年轻的背影远离,她既嫉妒又失落,为何她会苍老至此?连笔也握不住,不得不在此时倚重这个孙女。
等到将那年轻的男子抱进怀里,沾上年轻的气息,她仿佛又觉得自己有了活力。
李凰熙没有就此出宫,而是去了当今帝王的寝宫。
在外等了一会儿,随即听到通传声方才进去,只看到皇帝躺在床上正逗弄着欧阳皇后怀中的儿子,明福公主在一旁,看来和乐融融。
她行礼问安。
欧阳皇后又端起那皇后的派头让她平身,“凰熙是来看小皇子吗?”
“听闻娘娘产下皇子,凰熙自然要来恭贺。”李凰熙凑上前认真地看了眼快三个月大的孩子,粉嘟嘟的脸庞,长得倒是可爱诱人,可与皇叔却长得并不相像,瞄了一眼欧阳皇后,其实这孩子长得像她。
“凰熙堂妹,我现在也有弟弟了。”明福公主挑衅地看了她一眼。
“恭喜堂姐。”
明福公主头昂到一边去,那高傲的样子倒是十分讨人嫌。
皇帝看她到来,这段时日他单方面终止他们的合作,到底还是过意不去,再说皇儿年幼,对于未来抚佐的大臣,他不得不考虑忠王府,所以李凰熙还是不可或缺的。
他挥手让妻儿等人出去,半晌,屋里只剩他们叔侄二人,方才叹气道:“凰熙是要怪皇叔出尔反尔吗?”
“未曾。”李凰熙一脸恭敬地道。
“那就好。”
李凰熙看了眼他松口气的样子,虽然于心不忍,但是却不得不打破他现在所谓的幸福,“皇叔,您就半点疑心也没有吗?皇室的血统例来不允许他人混淆。”
本来一脸温和的皇帝听到这一言,猛地抬起犀利的眼睛看向李凰熙,沉声道:“你说什么?”
“皇叔,臣侄不希望看到皇叔受人蒙骗,所以不得不直言以告。”李凰熙不甘示弱地看着他。
皇帝的心中大骇,李凰熙所说的其实正是他不想正视的,说不怀疑是骗人的,只是欧阳氏跟他是结发夫妻,她不能想象她会给自己戴绿帽,那个孩子是她亲生的这是确凿无疑之事。
“没有证据之事不可信口开河。”他怒喝。
“臣侄若没有掌握证据又岂会到皇叔的面前来说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