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
玉酒居楼顶的开阔平台上,范老正与张掌柜一起坐在栏杆边的石椅上吹着晚风,二人的桌上摆放的是一本厚厚的账簿。
“收入几何?”张掌柜刚刚将今日的账面算完,范老便出声向其询问今日的战果。
“不想一日营收竟有五千余贯,若非对过两次,我真以为是我算错了……”张掌柜看着眼前的账簿,实在有些难以相信,他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多钱,而今日仅开张一天便有了这样的收入。
“差不多……”范老却点了点头,这个数字与他估计的相差不远,“今日食宿与酒水的收入应该只有不足千两,营收中的大部分则是一些富绅和权贵们在店中储存的款项,也就是源自九王说的那贵宾名录,虽说其中有不少人是看着九王、三皇子与淮明公等人的面子来的,但如今日这般的敛财速度,老夫行商多年,也是头次见。”
一日营收五千贯,五千两白银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哪怕是对于家底丰厚的富商范老来讲也是一样的,短短一日之间便能收入这么些银子,实在有些骇人。
这预存的法子的确不错,预存到一定金额便能成为贵宾,成为贵宾便可以享受优待,权贵们大多是不缺钱的,他们中很多人就是冲着这优待二字去的。
除开这些预存的钱外,酒楼本身的盈利能力也十分可观,今日早晨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吸引客人以及开展演出,真正营业其实要从午时开始算起,也就是说,仅半日时间便收入近千两,范老了解过煊安内的各家酒楼,可以说玉酒居今日的表现是独一档的,就连燕子楼也是比不上的。
还是挣权贵们的钱来得快啊,范老暗叹一声。
不过这些收入都是得益于今日的庞大的客流量,还是皇子现身、重金悬赏诗文等噱头与那精彩的《三国》评书立了功,项先生是自己人,《三国》以后还会经常开讲,但像皇子光临这种事可不常有,今日三皇子来此送上贺礼,也就是今日给九王面子。
范老也清楚,今日这五千两可能就是这玉酒居的巅峰了。
“今日的营收有些虚高,等酒楼营业稳定下来了,再做一番计算,到时候再向九王汇报吧。”
“是。”张掌柜还沉浸在这账簿带给他的震撼当中,他虽然很想赶紧回去和张玉儿分享一番此时的心情,但见范老神色淡定,他也不能太过丢面儿,便强装镇定地咽了咽口水。
说到闺女张玉儿,她今日也是忙了一天,她做的糕点极受欢迎,她今天几乎从早一直工作到晚上,等玉酒居打烊后,她连晚饭也没吃,便直接回房休息了,想来是有些过度劳累,看样子得为她多请一些人来帮衬了。
“记得锡哥儿在玉酒居的策划书中写过,等盈利过了千两便开始着手开分店的事宜,如今想来,锡哥儿还是想得有些保守了。”
张掌柜再度感叹,他这番话让范老也想到了司徒锡曾提及的那连锁店的事情,玉酒居的盈利能力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想象,看来这分店之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新店开张首日,两位玉酒居的股东就开始考虑开分店的事情了,这件事旁人听来或许会觉得浮夸,但事实就是如此。
至于那分店开在哪里,这事按说是要提前跟司徒锡商量,但今日司徒锡离开玉酒居前特意跟范老说过,说这酒楼之事就先劳烦他们二人打理一阵子,凡事他们自己做主便好,不用与他和陈芝酥知会。
言下之意便是酒楼的事情你们尽量自己看着办。
范老也知晓九王最近诸事缠身,这酒楼对他来说就像是随手为之,最近还是不要让他为这些小事操心的好。
“张老弟,你可有听闻九王近日要去临瓦城?”
“确有此事,我也是今日才听锡哥儿提到的。”
“若要开分店,便开在那临瓦城吧,玉酒居中的菜肴大多都是合九王胃口的,这样也能让他在临瓦城中吃得舒心。”
“还是范老哥考虑得周到,城中有自家酒楼,无论是接人待客还是锡哥儿自己要食宿都会便利不少。”
新的话题被提起,二人又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讨论这分店的事情。
夜再深几分,晚风更凉几分,两人就这般一直谈论到深夜,直到将这件事给敲定了下来。
……
闻鸡起舞,本来是说西晋时祖逖听闻鸡鸣声就起床练剑习武的故事,后面则多被用于形容人的勤勉。
而司徒锡此时则正在演绎这个成语的本意,不知晓是这段时日的锻炼有了成效,还是因为他的御医师傅卞老那优游散的功劳,司徒锡如今已然能和七弦过上几招了。
准确的来说是他现在能躲闪开七弦的一些进攻,这对于他来说是巨大提升,身体变得灵活了,这能使他少挨上几招。
七弦下手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司徒锡有时甚至怀疑他可能对自己有些意见,他平时不说,然后在晨练时对自己下黑手,揉了揉肩膀上酸痛的肌肉,司徒锡捞起衣袖看了一眼,发现臂膀上又多了一块乌青,更是确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也不知有生之年有没有机会能把七弦给揍一顿,这倒不是小孩子心理,只是在司徒锡看来,能打的赢七弦便是他武功大成的标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