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名在潇州人人知晓,如此明知故问,倒像是刻意为难。
“不瞒姑娘,我二人是特意来请朝夕先生与我们同去京城的。像他这样的有志之士不应委屈自己在潇州这种小地方,理应去京城大展拳脚,施展抱负才是。”
周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是希望屏风后的这位姑娘快快去请朝夕先生相见,谁知她在屏风后竟是不屑地一笑,说道,“只怕朝夕先生会让二位失望了。”
“姑娘何出此言?”
只见屏风后的人影一动,站起身来,徐步走到屏风后来。灰素色的衣摆从木质的地板上轻轻划过,修长的衣袖乖觉地垂落在衣摆之上。这位女子一身素衣从屏风后现身,发髻间用一支木簪松垮地固定,余发散在身后。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只需一眼就能感受到她周身高雅的气质,如空谷幽兰,脱尘绝世。但她的一双眼睛格外淡漠,在扫过周律与白衡东时没有一丝情感。
“小女不才,正是二位贵客口中的朝夕先生。”
白衡东略略震惊,虽然眼下朝廷中也有不少臣子的门客是女子,但一般女人能在州府中有如此的名声实在是难得,更何况这女子还是周律极力向自己推荐的。他看向周律,发现他的表情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显然并没有猜到这位朝夕先生会是一位女子。白衡东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碗又品了一口茶。
周律也顾不得自己的仪态,明明是名扬潇州的朝夕先生,怎么转眼就成了一个女子?他虽承认有不少女子的学识的确在他之上,但在白衡东的面前总觉得是失了颜面。
“姑娘可不要打趣周某了,你怎么会是朝夕先生呢?”
女子又淡漠地瞧了他一眼,说道,“这位贵客是觉得我不像一位先生么?”
“周某不是这个意思。”
女子走到矮几的另一头,盘腿坐下后唤来童子为自己拿了一盏白玉茶碗,缓缓说道,“小女姓顾,名羲凰,小字昭熙。”她说着还不忘在桌上写出自己的名字与小字,“幼承庭训,也算是出身书香门第,读过一些书识得几个字,便在潇州这里做了小小的教书先生。想必二位贵客进门时应该也听到了幼子们的读书声吧?幸得相邻体谅,唤我一声昭熙先生,只是寻常百姓们不知我小字为昭熙二字,久而久之就传作了他人口中的朝夕先生。”
周律此刻也冷静下来,开始试着坦然接受眼前的女子就是他们要寻找的那位朝夕先生,举手投足间也恢复了日常的条理。他讪笑道,“方才周某失仪,还请顾姑娘不要介意。只是年初时候周某认识了几位从潇州回京城的朋友,他们带回了几卷策论,说是潇州的朝夕先生所写,不知道可是出自姑娘之手?”
顾羲凰瞧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测试她的真假,淡淡一笑,回道,“贵客所说的策论可是关于盐政与马政的?那不过是我闲来打发时间的消遣,胡言乱语,入不得贵客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