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派恭维之词说的洋洋洒洒,情真意切。周律抬头对上顾羲凰的目光,明明什么计策都没有说,只是在砌词狡辩,偏偏听的人若有所思。周律突然有些疑惑,若顾羲凰真的是来帮助白衡东的,此刻一定会劝他抽身中秋之事,不要再纠缠其中。可她偏偏让白衡东去跟太子争抢,好像是在看热闹一般。
白衡东狐疑地看着顾羲凰,问道,“昭熙君竟是这样想的?”
顾羲凰谦卑地躬身道,“这已经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对策。”
白衡东又看了一眼周律,见他没有表态,说道,“那昭熙君好好休息,本王告辞。”
顾羲凰看着他二人远去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虽然暂时安抚住了白衡东,但刚才周律看她的眼神已经不太一样。或许这件事之后她就不再能得到白衡东的信任,但能在中秋宴会上挑拨起太子与白衡东的矛盾,也是一场收获。她看了看眼前这间住了近半年的房间,或许她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回王府的马车上,随着马车的颠簸,周律看着白衡东的脸色仍是不好,话到嘴边多次却犹豫着不敢开口。他不敢确定如今的白衡东到底是相信顾羲凰多一些还是信自己多一些。上一次姜如海的事,顾羲凰的确出了良策,而他不过是做了一个传话人。顾羲凰的功绩有目共睹,声名在外,她倚仗着白衡东发挥自己的才能,不应该有问题才对。可周律心里就是说不出的违和,好像有什么被他忽略了。
这时白衡东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突然问道,“伯贤,你觉得方才昭熙君说的对策可行么?”
周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谨慎地思索了一番后,回道,“其实殿下你应该很明白,白衡修当了十八年的太子,地位原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撼动的。陛下这些年虽然有意提拔你,但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封赏,你的母族没有因此而兴旺,转投于你的朝臣中也没有武官,我们在朝中的势力微乎其微。虽然利用姜文彬的事短暂地打压了姜家,但是除去姜如海的平威将军仍有很多的姜家人身兼要职无法铲除。上一次的事我承认昭熙君很有手段谋划,短期内就让殿下掌握了主动权,也的确有力地打击了太子。但这还远远不够,这件事只是激化了你与太子的矛盾,将之前的不和摆在了台面上。加上这次中秋宴会的事,原本殿下就不该接这件差事,如今太子又被放了出来,你二人共同筹办,我只怕你们的干戈不断,惹起盛怒。”
“所以伯贤是希望我抽身出来,将此事交还太子?”
“对殿下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蛰伏,不要暴露锋芒。”
白衡东闭上眼,嘴角情不自禁地勾了起来,说道,“我倒是更喜欢昭熙君的意见。虽然太子被放了出来,但这次的宴会原本就是我一人主办的。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被他抢去了风头,只要我二人彼此手足相亲,想必也是不会有什么矛盾的。真该让父皇好好看看,我这个皇子比起太子来更有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