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令城墙上的御林军统领傻眼了,这,这是……使诈!
可来不及了,城门开合需要的时间缝隙,阻止不了似早先策划好了的殇军,在虎符一出,顷刻蜂拥冲锋的速度!
海月云只觉脑海中轰得一声炸开,眼睁睁的看着即合的城门又被殇军打开!
父王,母后!
她的心口仿佛被猛烈的撞击了一下,再也顾不得其他,抢了身边一人的马,跨上马背,策马冲城门奔驰进去。
殇军仿佛是被下达过密令一般,见她策马来,也未有人阻拦,更有人特意为了避开伤害到她,绞杀之中,宁可自己受伤,也要将刀刃引到另一个方向。
厮杀的战火,随着一骑华裳疾驰,点燃了宫城正门。
“都给我停下!”阎少羽也一震,可殇军却无人听他的喝令,随即愤怒的将马鞭向着副将军抽去“你这贼人,竟胆敢偷虎符!”
这一鞭子下去,副将军的脸上,手臂上,赫然出现一条绽开皮肉的血痕,血顷刻流出,他却笑了,笑得很大声,他从怀里掏出一道圣旨,“阎少羽接旨!”双臂用力一张,逐字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陈国与邪魔歪道勾结,暗自密谋策划逆天之事,朕为天所召,奉令诛灭陈国,替天行道。钦赐。”
面具下的俊脸此刻岂止是震惊,打着如此奉天旗号只为诛灭一个小小陈国,皇兄到底在想些什么!可,皇命难为,他紧握的拳头绽起了青筋。
副将军收起圣旨,手背随意的擦了擦火辣辣疼的伤口。
“少大将军一路上辛苦了,这里就放心交与副将我吧。”他说这话的同时,其余三处之前派遣的军队朝着两面赶来,他喝令一声“虎符出,屠城!都杀光,除了殇国海月云月皇妃,陈国人一律斩草除根,一个不留!凡重要人物,可提头来赏!”
一支利箭疾速向他射来,可惜位置偏了几寸,只射中了他的左肩,顺着箭矢方向看去,城墙上那御林军统领被捅做了剑靶,不甘与恨的眼神死死的盯住他,手臂上拉满弦的弓箭再也来不及瞄准他的心房。
就在御林军统领战死的最后一刻,箭矢偏移了轨道,射向阎少羽。
阎少羽竟然没躲开,仿佛甘愿被这箭矢射中,穿过他的肩膀,这样的疼痛远不比自己皇兄瞒着他令下旨意,来得疼。
面具下那双曾令多少人胆寒的眸子,直视着点燃了战火的皇城,似有那么一瞬间,隐隐闪过了一丝内疚,转瞬即逝。
“殿下,殿下,是殿下回来了!”
在太监的扶持下,她隐忍着发颤的双肩,全身的力气仿佛在见到自己的父王母后之后瞬间被抽离,她多想扑倒父王母后的怀中,像寻常人家的女儿一般,哭诉着,告诉父母她害怕。
可她不能,她是陈国的储女,下一任的陈王。
她不能,她的行宫里,储月宫,此时站满了她父王的臣子,这些多是文官,若说惧怕,他们比她更加恐惧。
几乎响贯了整个皇宫的杀喊声,陈国的最后一道防线,面对殇国最强大的军队,何况正城门的沦陷,更让陈国这最后一道防线瞬间溃散。
她,努力抑制着颤抖的心,用属于皇室的那一份傲气,稳着脚步,走进了殿堂。
向父王母后跪拜,说出她最后的请求“月姬请命,近卫军,护送父王母后,从偏殿地道,出逃。”这声音略颤,是她竭力抑制住悲伤的声音。
她很清楚,拖不了多久的,那敌国的铁骑会踏过这宫里所有的尸骨,欢呼,雀跃,高呼着他们的皇帝万岁,万万岁。
“月姬!”陈王将桌上的器物挥手一扫,伴着这声叱喝重重砸在地面上,但他的双眼却没有愤怒,而是痛心“身为陈国皇室,怎能置国家于不顾!月姬啊,月姬,你这请命愧对祖宗,愧对陈国!”
可……她更不能眼睁睁看着父王母后命丧于此!
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却倔强的跪直腰杆“父王!留得青山在,父王和母后还可以重建家园……”
王后也一直在抑制着眼泪,听到女儿这么说,知道女儿把父母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作为一个母亲,她甚感欣慰。
可是,这孩子是否忘了,自己生在的是帝王之家,她代表的是陈国下一任帝王的荣耀!
她抑制着眼泪与情绪,猛的起身,走到海月云面前,扬手就掴了一耳光,清脆的声音,震撼了众人。
“皇室的荣耀不允许你这么想月姬,收起你那些妇人之仁,你是陈国的储女,你是未来的陈王,拿出你的气度来,擦干你的眼泪!”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她的心有多疼,月姬公主知道,都知道。
此时又有人急报,禁卫军尽数被殇军击溃。
令一人报,正阳宫起火。
正阳宫是父王的行宫,只有正阳宫偏殿建造着预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