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猛地被撞击了一下,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父王母后逃不了了。”
第二道急报的同时,殇军已经杀到了储月宫外,骁勇的近卫军,本是皇帝身边近身护卫,虽说都是身手非凡的高手,但仅十余人,终是敌不过那庞大的军队的。
他们此刻正在为他们的王,尽最后的忠诚,大臣们都抑制着情绪,安静的保持着朝拜的礼仪。
“杀”滔天的吼声,就像是不断敲击的战鼓,越来越勇。
其他宫殿分别传来各种尖叫声,就像是屠夫冲进了养殖场,各种各样的尖叫声,撕裂了皇宫。
她的心,就像是随着这些哭喊声被生生的撕裂,雾湿的眼睛仿佛是记忆倒带,有许多声音或许是她认识的,那些声音的主人,有各种各样的笑容,可是,再也见不到了。后宫里这么多宫奴女官看着她的成长,有被她调皮欺负过的,有为她不受责骂主动将她做错的事拦在自己头上的,有嘴笨不会讨好人总被她笑话的……
她微微的抽泣,那满腹的悲伤,越发得控制不住,像脱了缰的野马,她的心,好痛,好痛。
“咚!”的一声巨响,她看着碎了一地的镇国玉玺,仿佛是随着这玉玺被砸傻了,忘了哭泣,忘了殇国的铁骑即将冲进她的行宫,只是颤颤的看着被王后砸碎了的玉玺。
她听见母后的声音“云儿,还记得母后说过,身为皇室人,要与国共存亡吗?”她的母后自从七岁后,再也没这么唤过她。
“是,云儿记得。”她的心更痛了,她早该猜到随着玉玺摔地的瞬间,就已经该猜到的,陈国皇室的气节,远远高于生命,她猜到母后要做什么了。
悲伤使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强忍着这撕心裂肺的痛苦,她在心底告诉自己:海姬啊,你一定要忍住,不能哭。让父王母后,放心上路吧。
陈王与陈王后牵着手,两人就像是平常一般,是那样的平静,举起杯中毒酒,含笑对饮。
她从出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恐惧,就在那毒酒饮入父王母后喉中的瞬间。
就像有双手,猛地将她推进了地狱悬崖,她耳边响起了儿时的誓言,“儿臣可是为守护陈国而生的,等父王老了,儿臣就替父王把江山,嘻嘻。”
一双饱含痛楚的眸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母,不甘受辱,双双饮下毒酒。
陈王的最后一道圣谕,在一群宫奴托着备好的毒酒缓缓展开。
“赐众爱卿毒酒。”这道口谕仿佛此刻还能音绕在她耳边,她呆滞的看着父王为她建造的这储月殿上,前一刻还生活的臣子们,一个个随着举杯饮下后毒发身亡。
父王母后,再也不会宠溺的对她笑了。
再也看不到臣子们那一双双望着她充满了期盼的眼睛。
她颤抖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来到父王母后身边,像只受伤的小鹿,是那么的无助,试图摇晃着她的父母,“父王。”“母后。”“父王,母后,别留下儿臣一个人,别不要儿臣……”将他们从无尽的沉睡中摇醒。
多数宫奴在服侍大臣们喝下毒酒后,自己也斟了一杯,有些笑着吃下,有些哭着荡进嘴里去。只剩下了六个宫奴哭着安慰月姬殿下,未尝不是一种最勇敢的人,他们心誓誓死亦要最后保护他们最敬爱的主子,未来的陈王。
悲伤过度的她,几度晕厥,忽然,她竟笑了起来,就像是疯了。
“是啊,哈哈哈,本殿不能死,不能死。哈哈哈哈哈,哈哈本殿不能死哈哈。”
越笑越大,笑声回荡在整个大殿上。
“本殿受大祭司遗示,不可轻生哈哈,大祭司啊大祭司,原来你死前已经知道了陈国灭亡之事哈哈哈哈,哈哈……”
“殿下……”
“月姬殿下……”
这时,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尖叫在殿外响起,她的笑声瞬止。
海月云此时突然止声,面无表情的安静,与宫奴的慌乱成鲜明的对比。
皇宫还摇曳在哭喊的巨浪里,这片总是充满了笑颜记忆的宫墙内,随着第一批追杀宫奴进来的殇军,大刀一挥,鲜红的鲜血将这里染成了血海。
殇军!她的指甲深深的扎进了手心里,血顺着白皙如玉的芊长指间流淌而下。
厮杀。
血。
“殿下快逃!”
又一个人,倒在了血泊中。
她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盯着地面被血浸红的那袭华丽长衣,血慢慢的顺着衣角攀上。
殇军!
指甲扎得更深,血就像是流水一般的滴溅在脚下的血泊中,激起暗红。
一道锋芒用力挥下,最后一个挡在她身前的宫奴在挨了第七刀后,睁着不甘与痛楚的眼睛,倒向她,溅了她一身一脸的鲜血。
这是她最后,最后一次感觉到温度,那温热的血液撒红了她的世界,那双眼睛不再清澈,冰冷的直视着宫奴倒下瞬间,‘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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