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这时谢佳带着拾兰渐渐来到了山坳外,远远地可以看到瞳关的城墙雄踞在苍苍的天空下,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不过是个关隘罢了,沾点江水的风,竟能叫他生出病来。”谢佳忽然哼了一声,驾着马朝着关北的镇远门直冲了过去。
拾兰才意识到,之前进帐里谢佳偏要换上一身非番云的服饰,难道不是觉得有趣,而是故意来这里……
这是番云的领地,她穿的不是番云的服饰。
她这个举动很容易被守城的将士认为是故意挑衅。
拾兰急忙唤:“公主,别过去!”
谢佳不理拾兰,仍然径直冲了过去,拾兰只好催马跟在她身后,希望士兵别看走了眼,真出点什么事。
数里的路程转眼就到,瞳关高大的城墙已经近在眼前,拾兰对一马当先的谢佳大叫:“快回来,你不要命了!”
拾兰的话没说完,一支羽箭就挟风射到了不远处的土地上,余劲不歇,直没入地,只留一簇箭羽在外,紧接着钢箭纷纷呼啸而来,拾兰一愣,这个恍惚间,谢佳早已抽出马上配备的军刀格挡流箭,也替她挡住了飞来箭矢。
格开空中飞来的羽箭并不难,看到谢佳敏捷的身手,那一瞬她这么想过。
“停!”一声急叱喝。
那是齐换的声音,拾兰也算是提着的心放下来了。
“眼都瞎了,公主也射!”
那声叱喝,别看他是个文人,到不必武人喊的弱,叫她跟她都听得清楚。
谢佳倒是笑着拉了嗓子:“病猫,你不在床上躲着风,跑出来做什么。”
齐换也拉了嗓子:“谁说我病了,胡说!”还不承认呢。
城门拉下,急匆匆骑马奔出来的正是本该在里面‘开会’的安平硕,此时的他一身番云打扮,神色匆匆,一上前倒是关心起了拾兰:“没吓到你吧?”转向了谢佳:“公主未免太顽皮,这么关键的时期,绕到瞳关正前方,又是这身打扮,即便是身手再好,不怕出事?”
谢佳笑着兜马绕过来,挡在两人中间,眼里的喜欢毫不掩饰直直看着安平硕,笑着说:“我可是来替你们瞧瞧,将士们有没有偷懒的,效果不错。”
这一来一后,两人还是被面色严厉的安平硕给撵走,说是撵走,实际上时哄着,哄走的。
见两人走了,他才骑马折返。
回去时,齐换还怨他,怨他连公主都敢阻拦,他没好气的反问:现在是玩的时候吗?
齐换忍了。
回去时,
晃晃悠悠到了夜里,拾兰骑了一天的马,累得趴下。
七月雪本该属于自由的蓝天,她清楚,但七月雪还是跟着她的脚步来了,连同他身边的少年,转眼间就摇身一变成了国家有能之士。
倒也偏晚,一众人才回了这边的大营,说是大营,不过也非她国家的境地,这一点她多少是没有适应的,虽说如今是被番云国皇帝认作了义女,可她仅有的两年记忆中,却是与阊国人自居的。
他们此时才回来,听着外头的动静,许是醉了,可想而知,那边研讨完了,还开了小小的酒宴,才能喝得这般。
她心中似乎也没什么可想的,便沉沉睡下。
模糊之间,被声吵醒,睁眼一看,竟然是七月雪,满是醉意的他,像极了是认错了帐篷,走错了屋。
他迷离的眼眸尽是醉意,摇晃着摸到了床边,倒头便睡。
一时间叫拾兰不知拿他怎么办才好。
看他睡着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神不定。
便摇了摇他:“喂,你起来。”
“嗯?等睡醒再说吧,大夜里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好,你快回自己的帐篷里睡吧,天明了再说,白天……”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歪在床头又继续睡着了,手里还紧紧地攥着拾兰的手。
叫拾兰苦笑。
我把他扶到床上躺好,替他把额头的乱发拨开。
咬了咬唇,她终是不忍吵醒他,这些日子,诚然是累坏他了,做了两国的军师不说,忙里忙外,几乎人人有点芝麻绿豆的小事,都忍不住找他絮叨,好似人人一认识他,就离不开他了。
这般的被人依赖。
拾兰披上了外衣,走向帐外。
帐外的寒风刮得很急,隐约的,有断断续续的笛声,不清雅也不嘹亮,依稀听得出吹的是一支乡间常见的小调,欢喜与凄凄,都裹在热闹的曲调里,这调子在关外的寒风里听着竟有些悲凉。
拾兰知道,那是二王爷,安平硕。
看来,七月雪摸进他帐篷的事,他看到了,否则,平日里这小调本是欢快,如今怎忽地成了悲凉,再说,二王爷纵然被公主骂做笨蛋,却是不会在大半夜跑出来逗着冷风吹曲的。
拾兰看到公主的帐篷里,点上了灯。
公主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