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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明摆着是个套,那宫女,说来好笑,人明明是她德妃的人,抓奸在握也是她德妃,是以为她不知道吗?
德妃听到这话,心下也不舒服,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正在盘算着。
便是这时,海月云给了她台阶下,淡淡说道:“如今皇后不再,后宫里的事,都是交由姐姐打理的,锦妃姐姐说的是理,宫女该怎么查办是由着姐姐的,至于禁卫军里的那位,自然,是该说与皇上听,由皇上定夺最为妥当。”
言下之意,这宫女是死是活说的算的,是你德妃。
再者,海月云这话很微妙。
看不出玄机的人都以为,她将这事推托给了德妃,德妃保宫女是给她一个人情。至少德妃也是这么认为的。
事实上,她海月云可不买这份‘人情’,不过是叫德妃心底宽些,以为能握住她罢了。
一个间谍有什么好叫她关心的。
“妹妹所言极是。”果真,德妃还自以为占了便宜,顺着台阶来了:“既然这宫女是从妹妹宫里头出来的,姐姐也不好重罚。”说罢她招来人,交代了一番小责于那宫女便放人的事,才转回了桌面:“众位姐妹们差不多也吃好了,晚上还有宴,迟到不得,索性散去吧,各自回宫去打扮打扮,准备准备。”
海月云率先起身:“即是如此再好不过,近嫔先行告退。”
良贵妃笑着起身,一宴之间她未曾开口,此时也不打算开口,只微微一礼,便起身与海月云一并离开。
德妃笑得有些僵硬,有人说了句:“这良贵妃果真还不一般呢,一点礼数都不懂。”
德妃心底痛快,却只是假装客气:“切莫这般说,良妹妹只是不喜欢开口说话罢了。”
“好了,众位姐妹都散去吧。晚上切莫迟到了。”
众人才散。
海月云与良妃共乘一车,出了德妃的行宫,良妃才笑了出来。
两人却只是相对笑了笑,未语,直待回了宫,屏退了下人,良妃这才一副大快人心的表情,说道:“却是有趣,姐姐之前摆出不愿意插手的表情,叫她急得。”
海月云也笑了笑:“她哪里能不急,昨个夜里本是想来个抓奸在握,哪不知点了火把大亮着,照出来的宫女竟然是她的人,还苦心算计带了几个平日与我交好的妃嫔过去,都是眼瞧着的,她是想放人都不能。”
良妃拾起桌上的刺绣:“咦,这绣得怎像是两只鸭,姐姐是要绣鸳鸯的吧。”良妃倒是敢说这般话来开玩笑。
“却是两只鸭,哪里看着像鸳鸯了。”海月云笑着接过,坐下便继续绣着。
良妃便坐下瞧着她绣了几针,又听她催促:“你还不回去准备?”
良妃倒是大咧咧了:“何必回去,这一身去就好,反正一个个争奇斗艳的,不缺妹妹一个,倒是姐姐。”说到这,她神情认真:“姐姐怎么就给了这个顺水人情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姐姐欠了她德妃一个人情,那样的间谍不若杀了痛快,还让她回来?”
将眼一寒:“若是换了妹妹,妹妹定叫那间谍死无葬身之地,看以后谁还赶来做间谍。”
海月云掩嘴一笑,端详了良妃一会,才说道:“与暴便能制暴吗?错的是你。一个早已暴露的棋子是没有害处的,倒是若我不做这顺水人情,德妃再弄几个进来,我岂不被动了?再说,你可曾听过反间一说?”
良妃摇摇头:“姐姐是说,那人已经是姐姐的人了?”
“倒不是。”海月云重新拾起阵线刺绣,淡淡的笑着说道:“那小丫头可忠心了,这一点她德妃也很清楚。”
“即是如此,那姐姐留她何用?”
“用处大了,给她些假象,再带回德妃那里,德妃必定不会怀疑,只因为这个小丫头忠心可鉴,远比能收买的人传消息还要有作用,不正是我所需要的反间吗?”她未曾抬头,却从袖中抽出一张折叠做小块的信纸。
“妹妹就喜欢姐姐这股子狠劲。”良妃笑了,嘴上如此是夸,手里却迫不及待的打展开了信,那一瞬,她的眼眸里映着幸福二字,只为信中字迹展。
海月云淡淡说道:“费了些周折才送到的,你看完就烧了吧,别留下痕迹。”
良妃已然看完,眼熠熠:“是,姐姐放心。”说罢便将信纸取了火折子烧做灰烬,又捻拌在了香炉灰中,叫人看不出端倪。
偏晚些,海月云正准备着,方有奴才来报。
“娘娘,皇上说今夜之宴取消,要娘娘早些歇着。”
海月云拨开伺候她做发的手,看向来人:“为何取消?”
来人急忙回道:“是国事繁忙,奴才只知道这么多。”
海月云挥了挥手:“知道了,你回去复命吧。”
待人走后,她屏退了下人,一旁的良妃便急问:“姐姐的脸色怎么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