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征,我不会来送你,但你必须活着回来。”
阎少羽沉默,半晌才道:“你果真不愿意跟我走,我早该想到,只是一直不信,至少在你说出这句话以前,我都以为,你会跟我走。”
“你我之间的相互折磨,难道还少吗?明日出征,不求你凯旋,只要你他日能活着回来,即便是殇国灭,阊番两军破城而入,提着剑抵在我喉间,你也要活下来。”
语气如此决绝,不带半分恳求。
他手指轻轻替她拭去面上的泪痕:“在你眼里,没有什么比仇恨更重要,即便是爱情。”
室内顶端悬挂的琉璃宫灯,雕刻精致,溢出淡雅柔和的光晕。落在眼前少年微蹙的眉上,仿佛笼了一层淡淡的哀伤,那眸中的隐痛,终于深深藏了下去。
“照顾好自己。”
她知,他是答应她,出征了。
两军交战,已然数十日,殇国兵力虽强,不及敌军,叫阵多次,连续败之,敌军士气实足,各个如山林之虎,猛攻城门。
此时的魁北将才虽有几,却心不和,各执己见。
一个不服一个,各自率领一军一边苦力敌,一边几乎内战。
此番军情,实属管理的缺失:帝君调遣阎少羽全权统领,又因路途漫长大军一时难以赶到,近水楼台抽出近兵将数军相继赶至,各个将领谁也不服得谁,多见刚愎自用,自诩了得,一边是想邀功,一边是想总权,眼见阎少羽一日不至,殇国大军人数胜于敌军许多,却是越发不堪一击。
实在可笑。
十余日以来,殇国损兵数目庞大,倒不见真折了几个将,战前信兵连连加急呈报回上,皆是所言蛮子军队太过强盛,虚夸了敌军的实力,掩盖了将领之失。
各个皆是想要邀功请权,从战火被挑起时,魁北镇军呈报加急便虚夸敌军人数,凑之太急。
实则众多将领也是胸中有些才的,却被内部矛盾拦住了眼睛,并不是说他们胸无大志,相反,他们大志云云。
但两军交战,无人总将,内乱必起,几位当中若是其中一位主总权战情亦不会如此狼狈。
乱就乱在,殇军将领平起平坐,且各个自认为怀才,自皆争其锋,败阵以后又各指不是,矛盾已然不同于相互看不惯,若不是敌军牵制,只怕相对先内讧打了起来。
帝君近水楼台指军赴阵,却不给总权,即是暂且先指派也只字未提,直接看去,倒是觉得帝君无治,反转一想,若是帝君昏庸无治,又是如何有能耐帝位长期以来未曾动摇?
无非就是他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信不得他人。
无非就是多了海月云这样一个‘祸水’。
这些暂且放下,城门将破,魁北危在旦夕,急急急!
“报――东北方向发现敌军!”远远高喊的声音回荡在杀气腾腾的城墙上,军士从云梯奔跑上来,城墙一道道火把跳跃在他疲倦的双眼中,印照着焦急的神情,他扬着沙哑的嗓子好似连续喊了一整天“敌军在东北方向城墙下挖起了地洞!”
一阵风来,火把齐齐跳跃得诡异非常,传报的军士共有九位,各自分去各位将领前呈报,城墙之上的武将满脸胡渣应是月足未忙得及整理,双眸中也带有几分疲倦,听闻这传报后,几分好不容易爬上的疲倦瞬时烟消云散!
“你说什么!蛮子在东北边挖地洞!挖到哪了?”一边说着一边风风火火的冲向云梯奔往东北面城墙,急于去看。
呈报的军士也不容丝毫喘息,快步跟着“发现的时候敌军已然快挖通面了,东北面的军士来时已增千人,弩箭带火轮番射敌。”
“怎么都快挖到面了才发现,你们是吃什么长大的!都他娘瞎了眼睛!”此人竟是那被释放的俘将,邵将。
“将军们争执谁守东北面,东北面原驻兵因此事被调遣至城门抵御,此时的东北面正是潜守缺乏,将军们未增兵的空隙,敌军就谁不知鬼不觉的挖起了地洞。在下猜测,必定是军内有奸细,对我军情形知晓详细,挖了几日才未曾叫我军察觉,方才增兵一去便瞧见敌军,火箭弩箭轮番几波才有人发现城墙下有地洞!”
“都他娘的吃粪长大的!”他青筋直冒“奸细必须找出来,剁了喂狗,把头颅扔到敌军阵营去。”
两人步子飞快,如同奔跑,说话间已然到了事发点。
他拉着嗓门呼喝“带一队人拎酒来,弄死狗洞里的蛮子兵!”刚一嗓子呼喝,一直飞快的弩箭就射中了他的锁骨,直接穿透!
那方传来了大喝的笑声,声音是个女子,便是那公主谢佳了:“殇国的将军是不是各个都跟缩头乌龟似的,胆小如鼠啊?”
说罢那方便滔天的笑。
而这方却迎来了漫天红火的箭矢,箭矢两边飞走,更多的是在暗黑中精准度高的弩箭,一个眨眼便是多少人倒下,多少人受连。
尾随的军士急忙扶住邵将,拉着就往掩物后躲,被邵将一把推攮开:“老子死不了!他娘的快去拿酒坛子,带一队人顺着地洞位置往下浇!狗洞挖穿前势必烧死躲在里面挖坑的蛮子!”
又一阵风过,火把跳跃,他眉头一皱,今日的风向尽是朝着彤阳吹来,天时不利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