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还在飘荡,越来越浓。
邵将身体里吸入毒烟较少,还撑得住,目前担忧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这成万大军能少损失一些!
他一把揪住一名将士,也不管是麻布还是帆布,顺手和着马槽的水一把按在将士鼻间“快去!通报北门西门各将军!防范毒烟!”几个喝令间,只觉肺部,嗓管如火烧,每每呼吸疼痛难忍!头晕作恶,手脚发软,心口猝疼。他却无心管自己如何,只瞧着自己的兵士一个个倒下,成万大军啊!他几乎赤红了双眼,抖着双手,眼看着队伍才撤回来一些,此时,敌军号角已响!
浩天杀意兵士齐吼“杀……”震天而来!
士兵大乱,失了秩序!
心口再一急猝!提不起力气往地上一倒,双眼忽不见明。
此时高声连喝,奔来一位将军“关城门,速关城门!死守!死守不宜迎战!”身后跟着一支队伍,皆捂鼻而来“凡是能跑能爬的速进城门,相互扶持!”伸手挥舞“你们过去把城门顶上!”
此时又来几支队伍,却无将军带领,对喝声将领同请示道:“将军派遣我们过来顶住东门!”
“快去!磨蹭什么。”他快步赶至杵地半垂的将军前,摇晃着对方的身子,怒目赤瞪对方半翻白的双眼“老张,你娘的给老子顶住!”这时他不免说起了对方的口头禅‘他娘的’,一双赤目包含许多隐痛,眼见老张目光涣散,心下终于浮起了多少年前一同征战的日子,那份淡忘多年的情意,翻涌而席。将掩鼻的布子撕下一半捂住对方的鼻息,用力拍打“老张!再不站起来,蛮子就把你的兄弟们给杀光了。”
同时吆喝声“快快快!关城门……”
此话一落,到是起了几分作用,老张翻着眼,声音游离“杀……杀杀……死蛮子兵……”眼看是不行了,将军双手颤抖“你他娘的一点烟子就能熏死你这狗日的……”话到后面双目已湿,这才发觉老张战服早被鲜血浸红,发出异样腥臭。
老张声突瞪双目,显是骇人,神中挣扎,似有一丝回光返照之色,大喝一声“狗日的……”再无下文,一双睁大的眼睛写满了不甘,不再呼吸。
将军咬牙恨愤,双眸中那即将奔放的苦痛在压抑中颤抖,双手紧紧捏扣老张双肩,却摸到一截硬物,一把拔开,露出半截身子,只见半支箭矢镶在老张锁骨之上,四周伤口血液腥黑,再也抑制不住悲愤,抱住老张遗体嚎叫一声“狗日的蛮子用毒箭――我的兄弟老张啊!受了伤怎得也不医治啊……”长天一嚣“但凡爬得动的都给老子上城墙,顶住!”
声落却也来不及了,敌军已然攻了过来!
同时,多方城墙敌军奋勇突破,杀声震撼了整个魁北,今夜,魁北火光冲天。
殇国魁北兵败,三更时间,魁北沦陷,犹如地狱血海,被包围在中,血战通天:总计共两位将军因毒箭事发而亡,一位将军率军弃城而逃,留下一位将军总领着三军残将奋力抗敌。
同时,阎少羽率轻骑兵区区几千快马加鞭摸黑赶路,冲天火光好似燃烧着众人的心田,只恨马儿吃鞭不千里也。
率兵退逃的将军与阎少羽的队伍相遇,阎少羽拔了剑险些一个没忍住,一剑砍下率军潜逃的将军头颅“几十万大军连个魁北都守不住!另三位将军呢?其他兵马呢?皆站亡了?”
“蛮子攻于毒计,大军惨败,张文两位将军身中毒箭又因毒气引发,当即身亡。四军之中张将军那军中毒气最深,已无兵力可言,蛮子几方同时发兵攻陷魁北,这十余日以来随时声东击西吸引注意,原是偷偷早挖好了通长地道,混战之时蛮军从城中破土而出,里外接应!”
阎少羽双目赤红,怒气直喘“邵将是吃什么长大的,丢了一个城还能再丢一个?”
“邵将已然被仇恨冲昏头脑,势必要为毒发身亡的张将军报仇雪恨,还不如保存兵力再作……”
“放屁!几十万大军被蛮子打成这样,且还是死守,你还保存兵力?也不嫌丢人?头断了也就碗大的口子,是条汉子就别这么窝囊!”阎少羽眼中好似带血,杀意凛凛“快去支援!谁再敢临阵脱逃,杀无赦!”扬起马鞭往马儿身上一挥,顿时马儿嘶鸣高扬飞一般冲出去,被马鞭挥舞过的地方血迹斑驳。
魁北这边胜负其实早已定下,殇家军早已溃不成军,如同风雨缥缈中的偏叶,被浪击翻是迟早的事。只是邵将依旧不愿放弃,徒手待毙,能杀一个是一个,杀一双又是一双,就如困兽殊死搏斗,满脸是血,骇人的双眸并射仇恨。
再观敌军,士气高昂,等着收那胜利的果实。
天不亡邵将,不亡魁北!
阎少羽此刻率领着轻骑兵千余人便包抄赶至,他正面突围,双手独挑长铁矛,脚扣马鞍,两长矛犹如一柄运作自如的大剪刀交叉相挥,挑死多少来不及转身的敌兵。他杀气腾腾,又似有天生神力相助,眸间血丝交替在火光下闪烁如同最凶猛的野兽,冷眉横挑,杀伐开路,速度奇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