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兰,不要再动了,会触动伤口……好,好,逃,我逃,你不要再动了。”七月雪即便在面对生死决斗时也淡定平和的声音,此时居然在抖。
他似乎早已忘了周边的一切,横空将她抱起,翻身上马,便策马赶回,一路上还不断与她说着:“别睡,没伤到心脉,无碍,坚持到回去,上了药,拔了箭,就好了。”
他明明在说谎。
从他抱住她之后,除了把她的身子紧紧贴在怀里之外,他甚至不敢摸一摸她的脉搏,探一探她的呼吸,再次,她自己的身体,她还不清楚吗,那一阵剧烈的痛是绽开在了哪里。
阎少羽身后的人见人逃走,策马便要追,被阎少羽剑锋一横,挡在喉间:“谁敢去追,军法处置。”
说完,他翻身上马:“放暗箭的人此时若是自首,只受小罚,若是被我查出来,杀无赦。”
臣天翔闻言脸色刹那白了,见阎少羽冷冷的眸子扫了过来,连忙将身边一个弓兵推了出去:“是他!”
实际上,暗箭就是臣天翔放的。
回了帐篷,着一袭白衣都染做了骇人的血红,人还未下马便高声喝:“快,快去找老军医。”
齐换正巧走了过来,见了急忙问怎么回事。
“老军医不在的话,找到他用来割肉取箭的刀具,创药有多少拿多少,绷带也是,还有,闲着的人快生堆火,烧盆开水。”然则七月雪却无视了不必要的对白,一连串的命令,不像是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作风。
“老赵头,快去,老军医可能在公主帐篷里。”齐换赶快补了一句,说罢便又急忙问:“她怎么样了?”
“没有伤及要害,不过箭头似乎就贴着心脏,有点麻烦。”七月雪这时已经俯身仔细检查过了晏拾兰的伤势,把手指按在她的手腕上小心地观察着她的脉搏变化。
“你能取出箭头?要不要等老军医回来?”齐换心中舒了一口气,果真谢天谢地射偏了位置。
“先准备,兴许老军医在前线,只能自己动手了。”
如果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即便是没射中心脏,可拖着伤势也不是一回事。
齐换急忙领路:“快去,我帐篷最近,在我帐篷弄吧,才换洗了一套新被褥,还没睡过,干净。”
屏退了众人,此时公主不在,这又是军营大帐,都是些男人,也不好来做帮手。
铁盆中的水“咕咕”地沸腾着,七月雪把手中的小刀举到蓝色的烈焰上,银亮的小刀慢慢变得通红,移开小刀,七月雪飞快地把刀刃放到沸腾的开水中,青烟伴着“哧”的一声慢慢升起,等烟雾散尽,手起刀落,他手中的小刀已经划开了插在晏拾兰身上羽箭边头的肌肤。
鲜血迅速从划开的皮肉中渗出,七月雪眉微微一皱,手却依旧稳定如初,他娴熟地避开筋脉血管,一路找到了三棱形的箭头。
箭头被轻轻地挑出……
外头姗姗来迟公主谢佳的惊呼声:“妹妹!妹妹,我的妹妹在哪里!”
“公主,这边!老军医也来了?快快,七月兄正在替她救治……”
可当公主第一个冲进帐篷后,却只看到了晏拾兰伤口已经做好了包扎,七月雪则晕倒在地,地上湿了一地板的血,竟然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
老军医也脸色大变:“快看看还有气没?”
睁开眼睛的时候,白花花的日光有点耀眼,老旧的帐篷顶显得有些遥远,空气中充斥着草药的气味、各种皮革发酸的味道和木炭燃久了的烟味。
我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死在了大路上么?
谢佳的大眼睛猛地凑到眼前,明亮的眼睛中慢慢浮现出泪光:“妹妹,你终于醒了,我好担心……”说着就扑上来搂住拾兰的脖子大哭,“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醒了,一直说胡话,吓死我了。”
拾兰呵呵干笑了两声,脑子还是有些不清楚,懵懵懂懂的,居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好了,拾兰刚醒,别吵吵闹闹的,让她静一静。”安平硕带笑的声音响起,他笑了笑低头又看看拾兰,今日不知怎么,语气格外温柔:“伤口还疼吗?”
拾兰僵硬的笑了笑:“还可以。”
甩甩仍然有些昏沉沉的脑袋,伤口的确不怎么疼了,不知道敷了什么药,反倒有些凉凉酥酥的感觉。
此时的拾兰有些清醒了,她才注意到,安平硕的下巴上甚至冒出了凌乱的胡茬。
拾兰有些疑惑:“我睡了多久?”
“也没多久,几天而已。”
谢佳却在这时别开脸,仿佛在扭头那一瞬间,她好似在她眼底瞧见了什么,好像有什么瞒着她?
“怎么没见七月雪?”
一言出,安平硕的表情阴晴不定,半天堵出一句:“喔,在忙。”
一向话多的谢佳此时竟然不语!
拾兰意识到不对劲:“你们瞒着我什么?”
“快说!”
拾兰推开身上盖着的裘被,便要起身。
谢佳连忙泪眼婆娑的拦住:“妹妹,会把伤口争开的,七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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