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七月哥哥他,他……”说到这终是不忍,将话交给了安平硕:“你来讲。”
安平硕静静地看着拾兰,咬咬牙说道:“失血太多,救不救得回来,也不一定,老军医已经尽力了。”
救不救得回来?
拾兰甩甩脑袋,朦胧中觉得自己的声音是嘶哑的:“骗人!他怎么会失血过多?”
“事实如此。”安平硕的声音依旧平稳:“带你回来的时候,因为你中了箭,谁都没注意到他身上有伤,等老军医跟公主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替你拔了箭,包扎了伤口,人却昏死在了地上,刚开始还有呼吸和脉搏,后来脉搏就微弱得摸不到了。”
拾兰不信。
安平硕无可奈何,只得待她去看。
那里,静静地好似睡着了得人,脸色苍白的可怕。
晏拾兰把手指贴到他的脸上,触手是刺骨的冰凉,这种温度,说明身体已经冷下去很久了吧?
连一丝生的迹象都察觉不到。
喜欢吗?
从前人人都在问她喜欢他吗?
她喜欢他什么?
心里有个什么地方突然动了一下,谢佳随口说过的话清晰地回响在耳旁:“我常想,如果一个人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只想着要救你,只想要你好好的,从来不想他自己会不会就此死了,那他一定很爱你,远远胜过爱他自己。”
她从来都是个笨蛋!
自以为潇洒地……自以为是不在乎的……
一颗眼泪,滴落下来,砸在了他的面上,拾兰竟捏起拳狠狠的朝他身上砸:“登徒子!你别吓我!”
“别这样,妹妹。”
“拾兰想开点。”
她不理。
哭着哭着便俯身把他的身子轻轻抱在怀里,虽然这么凉,但还是软的,没有僵硬。
忽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拾兰急忙说道:“他还没死,绝对没死,身体还是软的,还没死,他也不会死。”
七月雪怎么可能会死,这一定是玩笑,不过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老军医呢?”
对,去找老军医,带着他去。
下意识的,她尝试扶起他,待他离开。
谢佳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妹妹,别再动了,伤口裂开了,把衣服都染红了。”
安平硕钢铁一样的手臂挡在我面前:“听话,回去躺着休息,老军医一会就来。”
“等?不等!”拾兰冷笑了一声,挥臂一拳击向他的胸口:“滚开!”
“你疯了?”安平硕一把抓住晏拾兰的手,也吼道:“就算我不拦你,你还没走到老军医那里,就留干血死了。”
“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安平硕那双眼里突然多了些晏拾兰看不懂的东西:“不用我管?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公主会多伤心?即便是七月兄醒过来,你呢?”他剑锋一样的薄唇微微动了动:“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把老军医叫来,你现在可能乖乖的歇着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最快的速度,总可以了吧?”
拾兰这才点点头,把七月雪交给了安平硕,自己则被谢佳扶着坐回床上。
靠在床头,拾兰这才抹抹眼泪,冲谢佳笑了笑,求证道:“他会醒来的对吧?”
“别说话了。”谢佳难得的温柔。
她低头解开拾兰胸前的衣衫,娴熟地抹药、更换纱布,头都不抬一下,想必是早已习惯了刀口上的生活,才练就了那一身的本领。
喝过了药,就在床上躺着等安平硕带军医过来。
受伤的感觉真的不好,四肢百骸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药里好像加了安神的材料,明明想保持清醒的,却一直打瞌睡,可她却又担心着那个人。
这样想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听到帐口处一阵响动,有人进来了。
拾兰连忙睁开眼睛,看到果然是军医提着一只药箱走了进来。
他这次破天荒地没有溜溜达达地慢腾腾走路,一阵风似的走到七月雪面前,搭上七月的脉搏。
拾兰慢慢起身,站起来向他走去,谢佳想扶着她,被她摇摇手拒绝了。
一步步挪到他跟前,军医正以手拈须摇着头连说了三声:“难,难,难。”
拾兰看他脸色凝重,忍不住问了一声:“老军医,有救吗?”
老军医却瞥了拾兰一眼:“有是有,不过要一片你心肝上的肉做药引,你肯吗?”
老军医是在开玩笑,但是这句话却说得一本正经,叫拾兰当即义无反顾:“肯。只是这样就能治好他吗?”
他挑了挑眉:“你跟他,只有一命抵一命,断无全活之理了,再问你,你肯吗?”竟还有心思继续开玩笑。
“那就拿去吧……”拾兰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