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很快有十几道身影围拢上来,七手八脚的把商仲尼身上不多的物件抢了空,只给商仲尼留了个红裤衩子。
“吆,小兄弟,本命年啊。这一劫怕是过不去了。”
“还未请教?”商仲尼先是运气在丹田,发现空空如也,再运气于命门,还是一无所获,深入识海,干涸得像戈壁一样。
完犊子了,这把玩大发了。这回可不是修为被封,而是彻底的清空了,也是自己没事想调戏神灵,但忘了自己不是人王,只是人王那没有觉醒的后裔。
商仲尼抬头看到黑不出溜的洞穴中,几个黑不出溜的脑袋正盯着自己。虽说是看不到,但能够感受到空气之中的紧张。
“还特么是个小白脸,总是得罪了那个富家少爷,要不然就是勾搭了哪家的千金小姐,被人家给寻仇扔了下来,你摸摸这手,比怡红院老鸨子的手,还细。”
“放屁,怡红院你去过?”
“别小看你爷爷,当年你爷爷也阔过,七个八个美女不下身,七八天不下地的荒淫,也是有过。”
“尽吹牛,谁不知道你歪脖子老李,到现在还是个童男子,你知道什么是女人的味道?”
几人自顾自的调侃,互损,却把商仲尼又撂在了一旁,这种被赤裸裸的无视,商仲尼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
“各位,能不能听在下说一句话。”
“嗐,你说就说呗,又没人堵你的嘴,这里谁也看不见谁,又不用看他人脸色,那么假客气干什么?”
“我本是一个富商的……”
“停停停,你可以不说,但没必要骗大家,能在这黑漆麻虎的地方活这么久,谁还不是老江湖。”
“哦,那我就实话实说,我是商仲尼。”
“你说你是谁?商仲尼?别逗了,老哥们虽然现在是落魄了,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但老哥们以前也是阔过,这胳膊上也跑过瘦马,腿上也跳过后庭花。你要是商仲尼,那我就是最神秘的青影殿下。”
“我真的是商仲尼。”
“我还真的是青影呐。”
“好吧,被你们识破了,其实我就是一个偷心的贼。”
“采花贼就说采花贼,你们这些文人,都到了这份上了还改不了这臭毛病。”
“点子太硬,就把我扔下来了。”
“唉,这才实在话,摸你这手,没少祸祸良家少女吧?”
“嘿嘿,不多,才区区三十几个。”
“那你小子也算回了本了,就算是死了,也不亏了。”
“死?我还想出去继续我的辉煌人生呐。”
“哈哈,那你可就想的有点多了。这里从来还没有人可以活着出去。”
铛铛铛。刺耳的铁管敲击声,打断了众人的讨论。
“干活干活,再特么的偷懒,晚饭不特么的送了。”监工粗鲁的嗓音顺着敲击声递了下来。
“动起来吧?新来的兄弟怎么称呼?”一把铁锹塞到了商仲尼手上。
“草上飞。”
“行吧,都是个代号,就叫阿飞吧。这个是二黑,二黄,二嘎子,三起子,四狗子,我是大虎,你喊虎哥就行。”
“虎哥。”
“行,你新来的,跟在我后面,不要乱走。这里塌死了很多人,死很多人。”
“多谢虎哥。”
“别整那些没用的,小心点自己的小命。比什么都强。”
“好,哎呦,什么东西?”
“要学会弯腰。”大虎头都没有回,就知道是商仲尼磕到了头。
“这里连个光都没有,你们是怎么躲开的。”
“磕得多了,就知道了。”大虎在前面点着了墙壁上的一盏灯,“这是生命线,这个灯要是灭了,就说明里面没有……二黄,昨天不是让你喊四狗子吗?他怎么死在这里了?”
灯亮起之后,众人才相互看到对方,才顺着大虎的声音看到了商仲尼脚下踩着一个人,这才碰扁了鼻子。
商仲尼看清脚下是一个已经硬邦邦的尸体后,急忙撤回脚去,往后退了几步,后脑又撞到岩壁上。
“哎,四狗子没这个命,二黑,二黄,你们俩留在这里,挖个坑,把埋了吧。晚饭的时候记得提醒我一下,我好和上面的狗杂种们汇报。”大虎看着四狗子的尸体,眼神中有一些怜悯,但很快就闪了过去。
“阿飞,你是不是怪虎哥太冷血?过两天你就习惯了。如果我有这么一天,你埋我的时候,要用黄土,右边那个巷道里面的黄土,这样也算人死了,魂回去了。”
“你们都死不了,我说的。”商仲尼看着二黑二黄麻木的抬开四狗子,极其熟练的在原地挖了坑出来,然后手脚并用,把四狗子推进坑里,埋上了挖出来的土,几个人上前蹲跳着踩了踩,就算是人生的终点。
“你还真以为你是商仲尼,醒醒吧,即便你是,你在这个黑窑里,也只是阿飞。”大虎头也没有回的继续向前,隔一段路就点一盏灯。
“商仲尼那小子的故事都传到这里来了?”商仲尼有些奇怪的问道。
“你以为我们几个在下面挖了多久?”
“一年?半年?三个月总该有吧?三个月都没有,那么一个月?”
“六天,这里,我待得最久,六天。”
“不是吧,六天,你们就这么熟练了?”
“由不得你不熟练,你少干一点,所有人都没有饭吃。”
“那之前的那些人哪?”
“你刚刚看到了啊?巷道的两侧,那些堆起来的小石头,一块小石头代表着下面埋了五个人。鬼知道这条巷道里埋了多少个我们这样的人。”
“那你们没想过逃出去吗?”
“怎么逃,井口有几十米深,上面坐着七八个吃饱喝足的打手,你看看就我们这个样子的,上去几个能跑出去?”
“我有一计。”
“你别有一计,有一计,不如多刨一锹土来得实在。不是没有人试过,你看看另一边地上没有埋的那些骨架,那都是你这样有想法的人。踏踏实实,活一天算一天,那天阎王要是来喊,说明这辈子的罪遭完了。”
“我是说,我真的有办法出去,不是一个构想。我之前就被关在玄都城的天牢里,我都能从天牢里跑出来,这点黑窑算得了什么。”
“你真的是商仲尼?除了他,我没听说谁,能从天牢里跑出来。”
“货真价实啊。我骗你们我是狗。”
“好了,太好了,兄弟们,我们能出去了,我们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哎?什么个情况,我救你们出去,你们把我捆上,我还怎么救?”
“对不起了,商公子,你既然是要救我们哥几个,那怎么救不是救哪?你还不知道吧?朝廷已经发出文书了,只要抓到你,不论死活,过去的罪过都可以一笔勾销。这也是咱们哥们的缘分。”
“我要说的是带你们挖地道挖出去。”
“不用啊,反正我们都是谢谢您,怎么谢不一样呐?把你交出去,我们哥几个就能回家了。”
“大虎,你听我说,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的主意,你们还是别打。”
“怎么,怕你报复我们?实话告诉你,什么大虎,二黑都是化名,出去之后,谁知道谁是谁?”
“不是这个意思,是我的事情牵扯的太广,你们要真把我交出去,那就只有被那些人灭口一个结果。你们可要多想一想。”
“真的?我怎么能确定你说的是真话?这可是我们难得的机会。”
“那,我给你们示范一下,你们先往巷道里去,我回洞口去,对着上面大喊我自己的名字,不出一刻钟,你就能看到结果。”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不用相信我,相信你自己的眼睛,一会看得时候,用手把下巴托住。”
“为什么?”
“因为会惊掉你的下巴。”
商仲尼原路返回洞口,拢住声音向上面喊话——商仲尼在此,商仲尼在此。
上面的盖子立刻就开了一条缝,一只斜斜的眼睛向下窥探。
“你怎么证明你是商仲尼,这些天有好多人想冒充他,上来透透气了。”
“敢问大爷的名讳?”
“刘三麻子。”
“刘爷,你那里有那种留着手印的海捕文书吗?我在天牢的时候,留下过手印,一对比,您不就知道真假了?”
“嗯,是个好主意,你等着啊,不许喊。”刘三麻子离开不长时间,就拿着文书回来了,“印泥没找到,你自己咬破手指沾点血吧。”
一个圆桶被缓缓的放了下来。商仲尼按照刘三麻子的方法印了个手印上去,把文书放回,然后晃了晃绳子,圆桶又被提了上去。
“妈的,你还真的是商仲尼,老子这不是发达了吗?你小子到底干了什么坏事?有罪的免罪,没罪的封爵?我以后也是子爵大人了。”
“没什么,就是把你们国主的老婆给睡了个90%。帮你们国主完成了播种任务。”商仲尼知道这种说法,更能让刘三麻子相信和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