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还是不停地流下来,他用纸巾不停地擦着。
“咱们不治了,回家吧。”温尔雅突然说,“治是这样的结果,不治大不了也是这样。”
“先吃饭吧,”曾卫国把买来的饭菜放下,“治不治听医生的,也要和理想商量一下。”
温尔雅没回答,默默的流眼泪。
“死有什么可怕的?人总是要死的。”曾卫国说,“人活着受苦受难,死也是解脱。”
“我死了,你一个人怎么办?”温尔雅一边吃一边说,眼泪还在流。
“我会照顾自己的,不能自理我把自己吊死。”
“哪有那么容易。”
曾卫国突然从心底里涌起久违爱意。
刚认识的时候,他内心里充满了爱意,充满了感激,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爱护她,保护她!让她一生都过的幸福。
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她从内心鄙视他,看不起他,总是无情地把愤怒发泄到他身上。
他有时候真的里烦她、恨她,想抽她。
然而是他自己选的,能怪谁呢?自作自受。
晚上理想过来,曾卫国出去换他进病房。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大个子男医生走进来,“阿姨,我是理想的同学,我在骨科上班。您的报告我看了一下,没关系的,不用担心。即使是,也不怕,我们有很多办法。您放宽心,不要想着这件事,专业的事交专业的人去做。心态要好,乐观开朗,积极向上,这方面有很多的例子。”
这个同学说了很多鼓励的话,差不多像个政治委员,在困难的时候鼓励战士的士气。
说来也奇怪,髋关节不那么痛了,可以下地活动了。
第五天按时出院。
主任嘱咐过五天过来复诊,制定一下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连着两天理想陪着温尔雅做了核磁共振、加强ct和全身骨扫描,见了权威的骨科主任、读片专家,结论是:不能排除乳腺癌骨转移,也不能确定。建议过三个月复查。
主任给的建议也是,不用化疗、放疗,继续内分泌治疗,定期复查。
奇怪的是髋骨不痛了。
回家的那天理想的汽车限行,走着去地铁站。
木木也跟着,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奶奶你叫爷爷一个人回去吧。”
“我要跟着爷爷的,他帮奶奶做饭的。”
“也可以叫妈妈做饭。”
“你妈妈上班,哪有时间。”
“奶奶,我回想你的。”
“咱们可以视频,你也可以过来看奶奶。”
“我也会想你的。”曾卫国走着前面,拉着行李箱回过的来说,“你不想爷爷吗?”
木木跑几步根在曾卫国后面,“我也会想你的。”
幼入园的房子就在地铁口边上。
“爷爷你看,”木木指着幼入园的房子,“那是我们学校。”
“我知道。”
“爷爷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三个月以后吧。”
“来的时候多带点带鱼。”
“哦,知道了。”
在地铁口分手的时候,木木摇着小手,“奶奶再见!爷爷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