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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会不知道,怎么会毫无差距?
印象中和他见面的机会也不过数次,而且大帝从不曾对她特别关注,唯独历劫前的那次开坛设法,大帝在湖畔同她聊了几句,也就是方才在梦中出现的那一幕,除此之外,他们一次私下的交流都没有。莫非这次历劫前来,就如他在船坊上说的那句话一样,他是打算在成婚之前与她熟悉的?
柳暮雪凌乱了,她必须适应所有属于青岚的记忆,必须接受苏泽言的真实身份。此时此刻,她无法坦然的朝他走近,只能看着他略显担忧的皱眉轻问:“怎么了?”
“没,我,我就是想知道现在的情况……”
说完这话,她便慌张的四处瞧了瞧,企图找到一套常服换上,然而不善说谎的她无论表情还是口吻都显得太过慌张,不知不觉脸都红了,仓皇无措的听苏泽言继而缓问:“绒绒没告诉你吗?”
他自然而然的走到木柜前,从大红的柜子里取出一套与她身形、喜好完全符合的女装放在了手边的小几上,不紧不慢的回:“七月半之后贤王府出了一些状况,我尚未查清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最近只能使用驭甲人偶充当侍卫、侍女,或许你能想到办法解决这件事。”
柳暮雪心中慌乱:“您不是还有很多朋友吗?可以请他们来帮忙的……”
“嗯,但我并不希望他们插手此事。”
“为什么?”说完这话,她就后悔了,实际上他是不需要向她作出任何解释的。在三界六道严格的等级制度中,佛祖和三皇有权利命令神灵做任何事,所以在苏泽言犹豫之时柳暮雪连忙改口道,“还是先说说这里的情况吧,您需要我做什么?”
她太紧张了,就连对他的称呼也用上了敬语。若说他没有察觉这些细小的变化,或许是因为他在与她独处时也有些紧张的缘故,可她每一次用“您”这个字眼开始称呼他,便会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曾经在神界见到她的时候。
她那时太小了,上古龙神一族中唯有她化身时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直到朝阳回归九重天方才化出人身,作为上古龙神中唯一的两个女孩,她自幼就跟在朝阳身后,每次见他总是怯怯的问一声好,每每称呼都是用这样一个“您”字。
后来她渐渐长大,慢慢懂事,知晓的道理越多,许多想法也日渐成熟。不再害怕他,却依旧对他十分恭敬,不过他感觉得到,她的恭敬只是一种表面,并不是发自内心。
她一直不喜欢明烨,可以说整个神、仙两界的神灵没人喜欢明烨,对明烨的畏惧、厌恶,造成了他们对三皇的误解。加上君邪的某些行为始终得不到众人的认同,他的立场便越发尴尬起来,即便他一直避世隐居,身在界殿极少插手各种大事,摧毁过五行人种,但手上真正沾染的血腥却少之又少,真正想到要杀人也是在这次,在她告诉他高忠义等人没资格活着的时候,他才真正下了坐视不理的决心。
可现在,他很担心青岚会记起所有的事,记起他的身份,和他慢慢拉远距离……
沉吟了一会儿,他垂下眼眸低声的答:“我需要你,留在我身边……”
实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更不知道他担忧的事正在悄然发生。抬眸之时,对上她惊讶的眼,愣愣片刻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时尴尬无言,再次垂下眼去,咬咬牙道:“和我一同查清贤王府的状况……”
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滞,彼此心里都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柳暮雪见此,也忘了自己之前想要问什么,愣了许久才道:“您还是,先说说情况吧……”
总觉得以大帝的实力,是不需要她出手相助任何事的。即便有需要旁人插手的事发生,他也有许许多多的求助对象,甚至只需一声令下,便可令众神听令。此刻柳暮雪只能设想,他或许是在对她下命令……
所以,无论是什么事,能帮忙的还是帮忙吧。但苏泽言却犹豫了一会儿,静静打量着她,似有为难的指了指小几上搁着的衣物对她说:“先换上衣服,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有些事不需要解释,发生时自然能够有所感应。
差不多就是柳暮雪在懵懂间换上常服时,站在屏风后的她听到了一些声响,而那些声响是从门外传来的。
按理说,她睡的时间无论长久,既然苏泽言已经回到新房,便证明外面的喜宴已经散了,整个贤王府中是没有外人的。而在王府里伺候的丫鬟、侍卫应该都是守规矩的人,即便苏泽言脾气好,也不会在深更半夜发出什么大的声响,这样的行为可是大不敬的。
而这时,柳暮雪也听到屏风外的雪绒绒对苏泽言说:“主人,外面又开始了吗?”
“嗯。”
苏泽言就留下一个短短的鼻音,柳暮雪也暂时不想其他的事,狐疑的走了出去。
无需交流,苏泽言以眼神示意,神情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深邃,缓缓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
袭来的阴风不容忽视的将站在门口的三人笼罩,原本喜庆的气氛很快就被周遭萦绕的阴冷破坏。实际上来到这里时柳暮雪也没机会打量周围的一切,这时待她看清,方觉王府偌大、气势磅礴。
可这样华丽的院子又如何?苏泽言的身份摆在那里,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唯一令她警觉的是,这样气派的王府中即便悬挂着红绸灯笼,却被一股浓浓的死气笼罩,仿佛这里根本不是活人居住的地方似的,已经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奇怪啊,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柳暮雪一步迈了出去,看见回廊处有一道人影闪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