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愤恨,也有怨气。
姜锐则上下打量着林寻,语气幽幽:“绝巅圣王境修为……什么时候,方寸山传人竟变得如此孱弱了,真的是因为在众帝道战之后,方寸山道统彻底被铲除,只剩下一些不成气候的余孽了?”
“两位,注意你们的言辞!”
博崖子脸色一沉,林寻已表露身份,这时候也无须隐瞒什么了,是福是祸,只能面对。
“让我们注意言辞?”
姜宇同须发飞扬,嘿然冷笑,“若不是因为你们方寸山,我帝族姜氏焉可能会元气大伤,至今都无法恢复过来?”
“若不是因为你们方寸山,我族何至于被洪荒、乾坤、盘武三大道庭敌视和打压?”
“还有,若不是因为那玄空,星雀焉可能被囚禁近十万载?”
“现在,你们来了,还要我们注意言辞,你们……配吗?”
一连数问,姜宇同已是愤恨得脸色铁青。
他乃一尊帝境人物,心境早已坚韧之极,可此时却显得很激动,显然,这件事,是他的心结所在。
姜锐同样脸色阴沉。
博崖子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这些陈年恩怨,孰对孰错,每个人心中皆有定论。别忘了,当初玄空师叔和姜星雀前辈在一起时,你们帝族姜氏还以此为荣,为此感到自豪!”
顿了顿,他继续道:“可后来,出现了一些祸事,你们就将责任全推在玄空师叔头上,这未免也太不不公平了吧?”
姜宇同脸色蓦地变得冰冷可怕:“道友,我比你更清楚当年的事情,玄空死了,方寸山覆灭了,星雀也被囚禁起来,我姜氏已为此付出了足够的代价,现在我就问你们,现在找上门,又要做什么?”
林寻再次开口,道:“玄空师兄离世之前,曾叮嘱我,让我见一见姜星雀,归还一件物品,除此,再无其他想法。”
“什么物品?”
姜锐皱眉问。
林寻道:“等见了姜星雀,自然知道。”
玄空交给他的那一枚形似竹叶,晶莹剔透的发簪,看起来很寻常,可谁又知道其中是否另藏玄机?
“哈哈,你这小东西竟还想去见星雀,简直痴心妄想!”
姜宇同大笑,满脸的愤怒和不屑,他浑身气息汹涌,那是属于帝境的恐怖威势。
若不是有博崖子相护,以林寻此时之修为,瞬间就会被镇压当场。
却见林寻此刻竟是显得无比平静,微微一笑道:“我既然来了,自然不会就此放弃。”
“就凭他?”
姜宇同目光斜睨博崖子,充满不屑,“年轻人,方寸山已不是上古时代的方寸山,你的口气却和当年的方寸山传人一样大,就不担心我将你们抓起来,交给你们方寸山那些仇人?”
博崖子冷笑:“是吗,那你们姜氏今日,怕是又要遭受一场大灾祸!”
事已如此,他也豁出去了!
姜锐怒道:“云崖,你竟还敢威胁我们姜氏?”
博崖子冷冷道:“道友,是你们先威胁我们的,一口一个余孽,你们姜氏又把我们当做什么了?”
他眸子中蓦地闪过冷芒,道:“无须再废话,若你们姜氏还顾念当年的情谊,就让我家小师叔见一见姜星雀,若不然,今日我今日就是拼了老命,也断不罢休!”
一位帝境人物的威胁,足以令任何人都忌惮。
更何况,博崖子还不是寻常的帝境存在。
这一番话,让姜宇同和姜锐皆愠怒无比,眸子中尽是汹汹怒火,这俩方寸山余孽,竟在姜氏的地盘上威胁他们!
叮!
蓦地,姜宇同掌心一翻,一枚铜铃响彻,散发出一缕缕涟漪似的音波。
炎帝城最深处的一片秘境世界内,沉寂已久的两座洞天福地内,倏然冲出两道恐怖无边的气息。
下一刻,两道身影已凭空挪移到此地,出现在姜宇同身边。
一个是枯瘦如竹,灰发冷眸的黑衣男子,腰畔悬挂一口赤火葫芦,气息晦涩。
一个是宛如风烛残年似的耄耋老者,白发苍苍,眼眸浑浊,拄着一根青翠欲滴的七尺竹杖。
两者甫一出现,博崖子脸色骤变,心境沉重。
这两人,前者叫姜流火,后者叫姜澜水,皆在上古时代就已证道为帝,且名震星空,久负盛名,是世人皆知的通天人物!
只是,博崖子却没想到,这两人竟还活着,因为传闻中,这两个姜氏的老怪物早已陨落在当年的众帝道战中。
显然,传闻是假!
不管如何,场中一下子多出两个帝境存在,加起来姜氏这边就是整整四位帝境存在!
这样的阵容,让博崖子的心都沉入谷底。
这时候就是拼命,怕都再无法威胁到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