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斩草除根灭满门

北关之仇，督师二十四万众，攻占萧魏之鲁山，再麾众击轵关，以夺豫州。高洋见军情紧急，自北关召回斛律光破敌。斛律光星夜率五千轻骑而归，纠集华山之兵，大破宇文萨保部于轵关，乘胜收复失地，更夺取了宇文魏的弘农城。

    自此齐魏更势如水火，经年征伐，互有消耗。陈霸先所镇守的建康，两魏无暇攻打，反让陈霸先腾出手来，布置篡逆之事。

    且说陈蒨并陈昌二人押着车仗，担心王生家小老弱，不胜奔波之苦，徐徐按辔而行，日行数十里，平日里聊些阔别以来所历之事，言及王生及陈霸先歃血结义事，陈昌大喜；入夜则轮流值守车仗，力保王生家小周全。

    月余，已近建康，差人报往陈霸先及王生。陈霸先已击破王生余部，肃清其众于建康，独揽大权，称孤道寡，朝堂莫不畏之。闻报亲自率数百亲兵，骑马驻横岭迎接。

    陈昌见了，下马拜道：“吾父在上，男不负所托，王先生的家小，悉数在此，未曾折损一人。”陈霸先双手搀之，道：“吾儿辛苦，王先生坐镇城中，不克相迎。本欲与汝共入城中，然为父久离南海，你的母亲以及家小都在那里，今日见王先生一家团聚，忽有若失之慨。”

    陈昌性本谨孝，就请求说：“吾父莫忧，男自当即刻入南海，搬取萱堂，再入建康团聚。”陈蒨也说道：“婶母自幼抚育小侄，恩同亲母，亦久别矣；当面见请安，请叔父允之同去。”陈霸先大喜，即于马上斟酒三杯，赠银百两，以作川资。

    兄弟二人策马去了。陈霸先待他们去远，以目示意宿卫牙将黎梭儿，黎梭儿引数十兵上前，将王生家眷尽数扯下车来，挥刀乱砍。一时之间，血流横岭，有健仆数人，舍死撞开一条路，令婢女护王生的二子速走。

    且说王生在荆州所留下的儿子，名颁，年方三岁，婢女玲儿抱着便跑。黎梭儿持刀赶至，王颁之母及诸内仆以身掩护，抱住陈兵双腿，须臾死于乱刀之下。

    陈霸先见状，亲自率领百余骑兵去追，玲儿方逃出二十步，未及下岭，骑兵已至，将主仆二人团团围住。玲儿跪地乞求说：“少主无辜，望大将军宽宥，奴婢愿代其死。”陈霸先道：“斩草不除根，待此子报仇耶？”拔剑向其左胸，一剑刺其心，剑锋透背而出。玲儿口角含血，状已弥留，犹以双手抱住陈霸先的手臂，再三哀求。陈霸先不耐，一脚踢出，将其踢飞，其尸首骨碌碌滚落岭下悬崖去了。

    陈霸先以剑指王颁，下令道：“凡射中此子一箭者，赏银十两。”

    骑兵大喜，纷纷搭弓而射，至箭密如猥，不能再将箭矢射入才停手。陈霸先下令擂鼓，军卒大噪：“贼人刺王将军家眷于此，当格杀勿论。”将横岭左近百十户百姓，悉数灭门，不留一个活口，使人掩埋王生家眷尸首，方引众归建康。

    可怜歃血为盟的好兄弟，为了王位，到底成为了灭门之仇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