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则作为他的助手身份和陆达明一起踏上了前往焦作的旅途。
不过在此基础上我还是额外提出了一个要求——把昨晚那个新婚奇案中的谜团给我一个完整答案。
火车上,李默柳很信守承诺地把谜底揭晓了出来。
其实说穿了这就是一个奸夫****谋杀亲夫,结义兄弟为给朋友报仇假借阴魂告状而来的俗套故事。
这个故事里的第一被害人邵德贵,实际上早在其新婚当夜就已经遇害,所谓坛中藏尸就是这个人。至于三天后跑出去的新郎则是那个已经和新娘子私通有孕的丁满堂——算命先生。
事情要从新娘子赵氏说起,这个女人实际上一直有着轻度精神问题,那个游街窜巷算卦的丁满堂无意中见到了赵氏,惊为天人,于是寻机和她私会苟合,两个人勾搭成奸。
当丁满堂发现赵氏身怀有孕,而且被赵家发觉,于是便断然抛弃了这个女人。
赵氏因为深受打击,旧病复发天天到渡口去等候,幻想丁满堂有朝一日会回来接她。由于当初丁满堂也是乘着渡船而来,所以在她眼中,每天划船来渡口的邵德贵就是她朝思暮想的梦中人。以至于在后来才有了邵德贵误会了赵氏对他一见钟情。(原来猥琐男要比帅哥还要受MM欢迎?)
当得知本地大户邵家愿意迎娶赵氏,赵家人喜出望外(未婚先孕的女儿因祸得福嫁入豪门),赵宪则竭力反对。(他对赵氏的丑闻略有耳闻,但不托底,所以为了保险就坚决反对此事。)
然而丁满堂却又打上了邵家家业的主意,于是就有了他几次来到邵家为邵德贵和赵氏算命的事情,至于所谓退婚也好,锁门三日也好,都是为了方便他和赵氏再次相见以及在结婚当晚混入新房潜伏,半夜杀人碎尸来做准备。
新婚当夜,丁满堂趁乱藏在床下,备好了凶器和坛子,伙同赵氏暗害了新郎邵德贵。三天后,又借着光线不好和全家人手忙脚乱,一路狂奔跳河,把新郎衣服穿在他早就准备好的尸体身上,把尸体毁掉面目推去河里借以隐瞒事实。
谁知,赵氏在新婚当夜受惊过度,精神病情加重,整天浑浑噩噩,所以原本商量好的寻机把碎尸坛子偷出隐藏的计划没有成功。丁满堂气急败坏之下,酒后无意中在渡口一个人大骂赵氏,把床底藏尸的事情说漏了嘴,被路过的赵宪偷偷听到。
为了给兄弟报仇,同时也怕奸夫****得到风声逃之夭夭,赵宪自导自演了小树林冤魂告状的好戏,借着邵德全之手,让邵家发现了邵德贵的尸体,并且让赵氏在惊恐万分之下终于吐露了实情。
一场官司就此了结,丁满堂被抓受审服刑,赵氏一并送进了精神病院,赵宪总算是功德圆满。
听了这个故事的结果,虽然和我揣度略有出入,但是大体倒也吻合,我不禁与李默柳对这个可怜的邵德贵唏嘘感叹了一番,更为那个仗义出手的赵宪赞赏不已,只可惜了赵氏大好年华被恶人教唆,又未婚先孕患上了精神病而深深惋惜。总之,一路上仔细品味,才觉得世事无常,终究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
这时陆达明接着继续说到:“还有一些据说是车祸前的预兆现象,你们知道吗?”
李默柳接过话茬说道:“这个我倒是有过耳闻。”
“第一个就是车上小孩无故大哭——小孩,尤其是三岁以下的孩子,卤门没有完全闭合长全的时候,眼睛可以看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孩子无故大哭一定要注意。”恰在此时隔壁突然响起了一阵婴儿的啼哭,我们三个不由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稳稳心神,陆达明接着说道:“如果当车上司机至始至终不说话,而乘客面目成灰色或青色,要转身就走;如果是在深夜看到这种情况,那你就要自求多福了!
此外,有人说过一个诀窍,闭上左眼,用右眼看别人的靴子,是否是入殡穿的鞋——就是那种后跟用布带连在一起的鞋。至于为什么要只用右眼,是因为有着左眼属阴右眼属阳的说法,一般有阴阳眼法力的先生也是开得左眼看那些东西的。
车窗外如果总有不知名的生物漂浮,迟迟不肯离开或者晚上行车时空气急速下降,周围变得迟滞厚重。这就代表你开车到了不属于阳世三间的地方,赶紧倒车回去,但是绝不能调头!不然会迷路,遇到鬼打墙的情况?
出租车晚上行车会有半路上乘客失踪或是后座无人突然出现乘客的事情发生——不要回头,一直向光亮人多或是军营公安局派出所开,那些地方阳气重,可以保平安的。如果在荒郊野外,你就要小心应付了,所以长跑夜路,车上最好有什么大凶大煞的东西,一则辟邪二则防身,我所认识的大车司机往往都是如此做的。
有时晚上行车,5分钟不见它车或是晚上在车上有人无故生病的话也和阴气过重有关。
不过最邪门的就是——刚一上车右眼狂跳不止……
嗯……说到在这里,不妨再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好了。”陆达明在下铺坐着,一边喝着水,一边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这个故事讲的是在上月中的一个晚上。
刘斌是一个刚刚高中毕业补习的学生,高考落榜后的他不甘心就这样罢手,于是报了个十分有名的补习班,每日里披星戴月奋战在案牍之上。补习班本来在市文化宫,可在他报名后不久就因为房租问题搬到了城西一个旧的厂办公楼里,因为每晚下课正好是21点45分,所以所有的同学大都会赶814公交10点那趟末班车时回家。
这天晚上是刘斌最不擅长的语文课,他被那些拗口的古文搞混了脑子,一直到平时要好的几个同学等不及来催他收拾东西的时候,他才愕然发现教室里只剩了他们几个人和老师还在,其他人早就走了。
“今天怎么了?一个个回家这么积极,连那对小情人走得都这么利索了?”刘斌慢斯条理地收拾着书本,笑着问。
“嘿!我说刘斌,你是不是出门不看月份牌呀?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家伙儿可都是要赶紧回家过节的!”一个胖胖的同学怪声怪调的答道。
这个小子叫黎平,平时喜欢吹嘘自己,时不时总要说些不咸不淡的冷笑话,实则是个胆小如鼠的家伙,骨子里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他和刘斌是一个院的邻居,每天总会等着后者一起回家,一则可以聊天解闷,二则是结伴壮胆。
老师看他们收拾得差不多了,于是就一起关灯锁门出了大楼。老师住的不远,安抚了他们两个半大不小的男孩子几句,就和其他人自顾自先回家去了。
看看表,时间是21点55分,排气管吐着黑烟发出突突的轰响,满载着乘客的公交车就这么从两个人眼前开了过去。
尽管刘斌和黎平两个人连招手带大叫,但司机师父愣是没停,闯过他们的身边就这么消失在了远处不见了。
“咋办?”黎平没好气地问。他把没赶上车的问题都推在了陆达明的磨蹭上了。
“凉拌呗,11路总是还有吧?”刘斌意思是走着回家,不就是七八公里路吗?又不是没走过!
黎平一听脸就皱成了一堆了,哭丧着脸指指路边的站牌说:“这不还没到22点嘛?说不定还有一趟……咱要不就再等等?”
“边玩儿去!万一没车不是更晚了?”
“谁说的,那不是过来了……”
黑漆漆的路上,路灯隔着老远才有一个,昏暗的光线压根就没什么用。倒是不远处确实亮着一对车头灯,白花花的晃人双眼。
慢悠悠地来到了跟前,是一辆中古老式巴士,大概是有年头了,车身上斑驳的漆皮掉了不少,倒是车门是嚓的一声就轻轻打开了,不像别的车上总是咣当咣当的。
刘斌和黎平特意看看车头玻璃左下角那个临时车牌,虽然第一个八字不是很清楚,依稀少了一划,但是一和四是很明显的。
车上人基本都坐满了,只是车尾最后还有两个座位,两个人连忙投了币上车往后走。黎平照例拽了几张车票,他老子是厂里的销售经理,这种车票往往都走了公账,但是让小哥俩每个月省了不少。要知道长途公交车的票价是5块一位,虽然他们只坐最后的几站,可该掏的钱一分也不会少。
司机师父冷冷看着门口,似乎没有看到他们一样面无表情,接着便很快关了车门,公交车无声无息地又继续向前开去。
“你是不是又投的是三块?怎么那个司机看咱们的眼神不对啊。”刘斌低低地问。
“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哥们这行事风格历来如此的呀?”黎平凑到我耳朵上小声说道。
“知道就是你小子!唉……老子的一世英名都毁在你手里了。”
“放你娘的屁,我那叫勤俭持家。”
“我了解,不过你那个不是节俭的俭,应该是捡便宜的捡。”
“你大方!下回我报销了票钱,你别要。”
“一码归一码,你还别威胁我,我赶明儿就骑车子上学校,你小子自己单奔好了。”
“别呀?我不是开玩笑呢嘛,别上心啊……”两个人一路斗着嘴,兴高采烈的。突然黎平皱着眉问道:“今天是不是又限电了,怎么路上这一边路灯都是黑的?”
确实,沿路左边路灯虽然昏暗,但是总还亮着,右边干脆就是黑灯瞎火的不见五指了。而他们所坐的这辆车正是在黑的这一边默默行驶当中。
呼呼的风声不断吹过,空气异常沉重,车也好像是在粘稠的沼泽里艰难爬行一样,慢的让人心焦。
这一路走来,一辆车也没有遇到,无论是对面还是车前车后,空空荡荡的公路上不见一个车的影子,连往日里窜来窜去的夜猫野狗也不见了。
一车的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极其怪异。刘斌和黎平也感到自己这么大呼小叫的有点讨人厌,所以也就闭口不言了。左面的灯光斜斜映入车内,周围的乘客一个个脸色被照的青黑一片,他们姿势一直是保持着上身直立静坐的,很久很久,他们甚至连中途下车的都没有?
随着车行驶在那条半黑半白的路面,车窗里不断晃过片片光影,他们终于发现了一个很不妙的问题——怎么车一直没停呀?
“司机!嘿……嘿……停车!我们要下车!”
司机依旧面无表情向前开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
……
就这样,这辆车不久之后便来到了公交公司的修理厂,司机师父长长伸了个懒腰对门卫说道:“这一路赶得,这破车可把我累了个够呛!一路上就担心它在半截歇菜了,偏偏公司还让见着站就得停……也不怕这老玩意儿给颠散架了?我可先回了啊!今天这日子口不对付,头皮一个劲发乍,后边丝丝直冒凉气,估计八成是感冒了!”
门卫也是一脸关心:“那你快赶紧回吧,这台旧车就交给我了,赶明儿我告上他们一声就得了。”
“那好,走了啊!”
“噢!再见……再见……”
说到这里,陆达明瞅瞅李默柳已经开始打起了呵欠,便自觉地闭上了嘴,乖乖爬回了上铺睡觉去了。
“哎?你……嘿!我说您们真不亏是一路人?感情讲故事都喜欢留半截的来啊?”
出乎意外的是,我今天晚上睡得异常之好,陆达明的故事之所以没有影响到我,可能是我太累了的缘故吧?
大约是在凌晨三点钟的时候,我被同行的两个侦探推醒了。
“杨碌,快到焦作了,收拾一下。咱们大概四点左右就要下车的?”李默柳这样说道。
我对扰人清梦的人一向不会有好脸色,更何况他们还是我这种遭遇的罪魁祸首。我大概用毛巾沾着冷水擦了擦脸,感觉好受了一些,但还是昏昏沉沉仿佛酒喝多了一样。
小陆殷勤地送上了一杯浓茶,这正是我所需要的东西。当我满怀感激地接过杯子,他便接着昨天的话题说了下来:
“第二天的城市晚报两则新闻是这样说的。——昨夜晚间,我市西城区X厂办公楼附近突发意外,两名刚刚下课的学生被公交车碾压当场身亡,司机驾车逃逸……我市西城新建的大型xxx墓园现已完工,附近通行公交车为814路,早班车6时始发,末班车晚22点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