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不是媚儿吗?”
上述内容所指的正是李晴打招呼的对象,也就是与她同期的柳媚儿处长,现任执法部警备处处长。
被迫成为李晴的部属唯一的好处就是,从此不再轻易被女性的外表所蛊惑;正确来说,应该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来形容比较恰当。
柳媚儿外貌虽然不及李晴艳丽,但也是个有着白皙肌肤与飘逸黑发、戴上眼镜更能衬托出其清秀优雅的知性美女。她的父亲过去曾经担任警务总监,父女两代延续下来,与李晴之间形同世仇。
“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遇见你。”
媚儿语气冷冷地答道,李晴更是不怀好意地加以反击。
“我早就看开了,所以才能一直忍受到现在。”
媚儿平整的制式套装左胸前也和李晴一样别着人造白玫瑰花。不过媚儿并未当场驳斥回去,隔了一秒才开口向李晴问道:“新郎是我的表兄弟,那你跟新娘又是什么关系?”
“新娘是我父亲的妻子的姐姐的丈夫的长子的妹妹。”
思索了两秒之后,柳媚儿竖起柳眉。
“讲了半天还不就是表亲的关系!早说清楚不就行了!”
“我只是想测试一下你会花几秒想明白。”
“你凭什么拿这种事情测试我?”
“哎,正确掌握同学的能力,找机会加以陷害不正是身为侦探的义务吗?”
“侦探是公仆,公仆的义务就是对国民鞠躬尽瘁。”
“噢呵呵呵呵——你在说什么梦话!”
李晴大肆嘲笑,媚儿则忿忿不平地瞪视着眼前顽劣不羁的同学。
“你听清楚了,丑话先说在前头,你要是以为自己这种目中无人的言行能够一直持续下去,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总有一天等你回过神来就会发现夏天已经结束了,而冬天正要开始,到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呵呵,你尽管放心好了,我是出生在夏天,太阳永远在头顶大放光明。”
“过分自大的人往往摆脱不了这种想法,看来你也不例外。”
“你不要像个老太婆唠唠叨叨的,我听得耳朵都长茧了!老是顾虑自己可能哪一天落魄潦倒,所以要趁现在对人卑躬屈膝,只有伪君子才做得出这种事情来!”
听起来跟高中女生吵嘴没两样,不过李晴跟媚儿没有重考也没有留级,都是政法大学法学院的应届毕业生。媚儿想必是相当勤勉的高材生,而李晴乖乖准备考试的画面光要想象都觉得很困难。
“哎呀呀,执法部的两大才女怎么吵了起来呢?”
此时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语气故作年轻。礼服左胸前别着人造白玫瑰花的壮年男子伫立在原地,脸上泛着自认为魅力十足的笑容,佯装若无其事守候在后方的一群身穿西装的魁伟大汉正是护卫官。
沐清扬向来没兴趣熟记政治家的长相,不过这号人物就另当别论了,因为他是国家执法部委员长,总而言之就是代表整个执法部参与国家会议的人物。当然,实权在握的是警政署长和警务总监。委员长仅仅只有挂名而已,不过地位却相当崇高,表面上连署长和总监见了他也非得点头哈腰不可,更何况这位委员长年龄尚轻还不到四十岁,将来未必没有成为总理的可能。
站在沐清扬的立场来看,由于彼此地位等于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所以他反而毫无负担;但也不能像个呆头鹅傻傻坐着不动,于是沐清扬随即从椅子起身立正站好。
李晴则故作亲昵地介绍沐清扬出场。
“这位是小沐助理探长,我的忠实属下兼崇拜者。”
谁是你的崇拜者!
想归想,沐清扬还是尽可能保持四平八稳的表情颌首致意。上司总是一味的认定部属就应该表现的彬彬有礼。颌首之后,他的心情反而变得有点复杂起来,或者他真的拥有忠实崇拜者的思考模式才会顾虑到这一点。
“哦,崇拜者啊。”
公安委员长的笑脸看起来好像嘴里有蛀牙隐隐作痛一样。
“我听说过你的传闻,据说你能力不错,只可惜个性有点怪。”
刚刚说沐清扬是忠实崇拜者,接下来又说他个性有点怪,环顾警界这般庞大的组织里,居然找不出一个能给予沐清扬合理评价的人。
“耳闻你拒绝加入职业警官,这分明是第一线侦探所向往的职务,实在不懂你为什么要拒绝。”
沐清扬可不记得他曾拒绝过,事实上不知为何总是有这类的谣言像夏末的蚊子一样在沐清扬周遭飞来飞去。不过当他还在质疑之际,谣言很快就会灰飞烟灭,而他仍然待在李晴探长的麾下,继续品尝作为“在蛮横娇纵的女王陛下身边服侍的仆人”的心情,只不过话又说回来,高高在上的委员长阁下怎么会知道区区一介助理探长呢?
“虽说是令人称慕的职务,然而对他来说,与其加入职业警官队伍,他更想一直追随我的领导。”
李晴向委员长如此答道。
沐清扬绝对没有说过这句话,保证绝对没有。
沐清扬内心呐喊着,却迟迟未说口,脸上浮现华夏人特有的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委员长似乎缺乏心灵感应的能力,他略显刻意摆出感动莫名的手势。
“哦,这真是太令人感动了,如果我手底下那群秘书都能学习小沐这份忠贞不二的精神就好了,每次只听见他们在抱怨……恕我失陪了。”
语毕便轻轻举起一只手,稍稍加快脚步离去,看来是注意到另一个需要寒暄问候的大人物了。
干咳一声之后,沐清扬向上司问道:“什么时候说要把我调任职业警官的?”
“半个月前。”
李晴一幅满不在乎的态度。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替你拒绝掉了。”
“为什么?”
“因为,看你在除了我以外的上司手下吃苦,我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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