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狐妖跳出圈外,玉指竖起,念了句口诀,只见四下黄烟顿起,将整个房间遮蔽起来。李化被黄烟阻住了视觉,辨认不出四下,只好握住钢枪不动,使个守株待兔的架势,等她攻来再做打算。忽然觉得脚底下悉悉索索有什么东西在动,下意识朝下看,黄烟弥漫,就算伸手到眼前也难以辨认几根指头,更不要说看见脚底下发生什么状况了。那悉悉索索的动静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频繁,像是很多老鼠在脚边蹭来蹭去爬来爬去,李化便知自己中了狐妖的法术。他伸腿连续踢踏,果真踢飞踏死好几只小东西,这东西却是踢不尽也踏不完,好像四面八方源源不绝的有这些小东西往这里涌来,挤挤蹭蹭,叫人好不恶心。
忽然李化脚上一痛,知道这些小东西终于开始动口了。接下来便是不断的在李化脚上撕咬,更有些已经爬到了李化身上,李化无法,只好用尽浑身解数来驱赶这些小东西,而越是驱赶,这些小东西就越是疯了一样往他身上爬,好在他穿有宝铠,这些小东西还无法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即便如此,已经有几只钻进了他的盔甲里,李化暗道一声苦,自己现在没有法力,无法破开妖狐的法术,只能在黄烟弥漫之中任这些小东西的宰割。
这小东西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种动物,由什么法力练成还是就是一种法宝。撕咬到身上之后,不仅仅是疼痛,伤口还奇痒难耐,若不是现在李化已经魂魄颠倒,有了些法力法宝护身,寻常人被咬伤那么一口,也必然是难捱了。即便如此,李化也是说不出的痛苦,一时半刻无解,他只好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在房间里乱转,可房间里尽是这些鬼玩意,无论他窜到哪里,始终要受那啃噬之苦。
那小妖兽仿佛从空气里凭空蹦出来的一样,竟然越来越多,这一刻已不是铺满地面了,而是密密匝匝地像潮水一样涌了起来。一只摞着一只,一层叠着一层,密密麻麻,不停涌动,这潮水来得汹涌,妖兽攀爬乱窜之际,竟然如同卷起了层层大浪,一浪一浪打来,直要把李化打倒淹没似的。
点钢枪知道主人有危难,却又为难于自己是柄上阵临敌的长家伙,与这些小东西打起来真是应了那句大炮打蚊子——全着不上一丁点的力气,这钢枪有感应,也仿佛如自己主人一样气得直抖,嗡嗡发出自鸣声。这鸣叫的声音越来越大,听来仿佛是在咒骂一样,可它是在咒骂谁呢?自己的主人李化?这该死的遮人眼睛的黄烟?还是这满地满墙无处不在又喜欢乱咬人的小邪兽?
答案很快就明确了,它并非在咒骂别人,而是在怒斥与它同为法宝的那件宝铠。这身铠甲与点钢枪一同被唤来,点钢枪因感应到自己主人毫无丁点法力,生性火爆的大枪自顾自与狐妖颤抖也不落下风,只是那同为法宝的铠甲却好像死物一样没有发出任何威能。这时,点钢枪因自己的无奈嗡嗡大响,一声大过一声,只是这声音全没有阻挡得住满房间的小妖兽朝李化涌过来。这时候,李化身上已经被咬了不下几十几百处,纵然它有登天的本领,也没办法抵挡这样疼痛麻痒的滋味,又一个浪头打来,李化一个没站稳就要跌进这小妖兽的潮水之中,眼看就要被它们淹没,活活咬死。只听见李化身上一身巨响——他身上的宝铠终于有了回应,它仿佛一只懒洋洋的老牛终于从沉睡中苏醒过来,黄烟之中乌光大盛,道道乌光如同利剑划破弥漫在房间里的黄烟阵法,那乌光又上下左右一旋,利刃翻空,将黄烟绞碎斩尽,不一刻,便叫个遮人视线的妖法给破了个干净。
李化这时才看得清楚,那密密麻麻的小妖兽乃是一只只寻常大小的老鼠,个个等着血红的小眼珠子,想要一啖其肉而后快。此时的李化怎会叫它们得逞?现有宝枪在手,宝铠护身,谅这些小小的妖物也拿他不能怎么样。然而,这些小兽竟然不怕李化的法宝,还是不要命的往上涌,宝铠发威,直让甲面如同烙铁一样滚烫,只只耗子冲上来便成了一块焦糊的黑炭。只是耗子太多,前面一批妖鼠成了焦炭,后面一层妖鼠又压了过来,层层叠叠,竟靠着一批又一批的敢死队,想要破了李化的宝铠。
李化怎能叫它们得逞?既然已经能够看见,便不能再坐以待毙,若要破此法术必要破那法术的根源所在。刚才有黄烟遮挡,那狐妖必然藏身于黄烟之中,这时黄烟褪去,这狐妖又要操控妖鼠,必然还在这房间里。若非用了隐身的法术就是藏身鼠堆之中。
此时李化有宝铠护体,一时半刻那些妖鼠也伤他不得,手中的点钢枪对付这小妖兽已经没了优势,不如撒手让它去找狐妖。作此计策,李化一拍自己的钢枪:“老伙计啊老伙计,我没有法力来催你,我却知你自己有本领!去去去,去把那披毛带掌四脚朝天的狐狸给我捅个透心凉!”说罢抡起大枪将它甩脱出手,自己则在鼠堆里闪转腾挪,仗宝铠之威斗群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