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重生

弱的身影，他飞快的跑过去将楚嫣身上的石屑一点点的拨弄下来，看着楚嫣通红的眼睛猛的将她抱进怀里，“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楚嫣红着眼睛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不远处的梅九和楚霄两人，她刚才将两人的话听得很清楚，她忽然间觉得自己似乎和这满城的人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别人心情好坏之下拿来玩弄的一个玩偶，他们怎么想，你就得怎么做，根本无从选择。

    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烨，“我要让他们把一切都还回来。”猛的一下楚嫣跳进了彻池当中，刚跳进水里的楚嫣脑子里浮出一个念头，她很想对着烨说一句话，“原谅我。”只是还没让她来得及后悔，她就被一股冰冷的水流包裹着向下卷去，被这冰冷的水流包裹上的瞬间她就失去了意识。

    烨看着楚嫣的样子有些呆滞的站在那里，“为什么不让我一起？”

    他刚想向前走就被飞奔而至的楚霄拽了下来，“别去，我不想再看着一个善良的年轻人死去。”

    烨哈哈一笑，“够了吧，什么叫做善良啊？你们所谓的为别人着想是什么啊？就是随意支使别人的生命么？你们哪来的资格？你们有什么资格！”

    烨忽然感觉似乎有什么力量不断地从身体各处涌了出来，一种似曾相识的粘稠感顿时遍布全身，楚霄忽然被烨身上爆发而出的庞大力量给击飞了开来。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忽然一抹银色的电光在菱花城的顶上飞速闪过，梅九忽然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双手猛的垂落在琴弦上，原本急奏着的琴音也忽然停了下来，“宿命么？呵呵，老天啊，你可真狠，你可真狠啊。”

    这股庞大的力量似乎将鬼涧顶部的空间打开了一个大缝，无数碎裂的土块巨石从天而降，将菱花城中那些腐败的建筑轻易地砸碎，人们开始四出逃窜，梅九望着头顶的裂缝嗤笑着。

    就在此时，彻池中忽然传出一阵尖锐的嘶鸣，听起来像是什么鸟的鸣叫，不过这声鸣叫却让人不敢轻视，转瞬间楚嫣竟然从彻池中被抛了出来。

    烨看到楚嫣的身影刚想上去就被楚霄拦了下来，楚霄看着楚嫣怀中的白玉长琴几乎怔在那里，“琼玉，你终于还是出现了么。”

    楚嫣似乎已经昏迷了，只是怀中还紧紧地抱着着那柄被楚霄称作是琼玉的长琴，通体晶莹的白色琴体根本不是用什么木材制成的，烨还有点纳闷儿这样的琴是怎么发出声音来的。楚嫣的四周似乎还浮现着一个巨大的白色浮影，浮影似乎是一个身袭白衣的女子，但是却看不清楚面容。

    “琼玉，这么多年我终于有见到你了。”梅九有些感叹的说道。

    那个白色浮影竟然也应和了起来，“难道还要等到你将这菱花大阵全都毁了才出来么？”她的声音竟是那般的美，又像是九天之外的仙音，虽美却不失威严。

    “这难道就是你守护在鬼涧中的原因么？”

    “不，我的目的是守护鬼涧，而不仅仅是守护这个大阵。你们实在是太自以为是了，就在为你们自己的想法纠缠，这鬼涧之名从古而传至今，难道你还不能从这名字中想到些什么么。之所以建造这个大阵，不过就是为了抑制鬼涧之下冲天的地煞鬼气，今天大阵已破，我倒想知道你想拿什么来保护鬼涧中人？”白色浮影的声音听上去很生气，又不容置疑。

    梅九梗在那里一言不发，呆滞的看着半空中的浮影，嘴角溢落得鲜血一滴滴的掉落在琴弦上，传出一声声既不协调的琴音。

    梅九忽然发现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次次不适时的消失，又不适时的出现，然后又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即使他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一切，他依旧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

    头顶的碎石依旧不断地在掉落，依旧站在那里的几个人都默默的看着空中浮现的虚影，似乎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给这个连实体都没有的女人身上。

    白色虚影看着众人的样子微微一叹，“原本我不想让‘月明’出现，看来今日也不得不如此来做了。改变天象、地象都是要付出代价的的。”

    忽然间原本已经基本上消失殆尽的鬼气此时竟又都渐渐的聚集了起来，能够清晰地看到那些漫天鬼气在接近白色虚影的时候都由黑渐渐转成白色，这些鬼气被转化之后的精纯和柔和让梅九感到震惊，他知道想要将这些鬼气恢复到黑色很容易，但是想让它们再转化回来可就难了。黑白两色的鬼气有着很大的差别，白色鬼气连最普通的人都能接受的了，它没有暴烈的气息，而黑色鬼气则正好相反。如果想要转化它们，恐怕最先要做的就是先稳定这些隐藏在它们内部无形的情绪。

    无声汹涌着的鬼气在琼玉琴音乍起的那一刻顿时改变了方向，烨仅仅听到了一声尖锐的琴响，有如凤鸣，而且听上去也尖锐的有些过分了。

    被转化过的鬼气全部都向着鬼涧的庞大穹顶奔了过去，极短的时间里，整个穹顶就在这种猛烈的攻击里开始晃动，一种强烈的不安气息从鬼涧的四周蜂拥向菱花城。

    所有人还没有来得及退出城外就看到头顶顿时坍塌开来，无数无所凭依的巨木也随着坍塌的地面而坠落了下来，这个时间应该只算是清晨，但是从那断开处露出的那片亘久未现的天空却仿佛如黑夜一般，大片大片的星霞从这个断裂的天空中渗漏下来，隔着如雾的鬼气，能够看到朦胧的月光，皎洁但不够明亮。

    烨抬头看着稍显诡异的天空，良久，猛然间一股庞大的月芒从天而降，那种似乎隐藏着某种可怕的梦境的光芒里一直氤氲着不很明显的色彩，当它们随着那断裂的痕迹一点点降落在菱花城四角的时候，那些方才被梅九灵气冲击的已经显出几分黯淡的阵脚光纹又像是注入了新的生机一般，重新焕发出耀眼的光彩。

    阵脚灵气恢复的那一刻整个菱花城中满溢的腐败忽然间就消失殆尽，完全看不出一丝的迹象，仿佛是一个更加庞大的幻术重新覆盖了下来，而鬼涧上方的土壤和古树坠入涧中，又瞬间湮灭在泥土中，整个鬼涧重见天日，只是依旧磅礴的白色鬼雾让整个鬼涧看起来都不是那么真实。

    光芒隐落之后，冷静的人群还有如释重负的楚霄。正当他们迷茫的时候忽然一声极不和谐的刺耳崩断声冲天而起，犹如幽谷之下的悲鸣，烨看到躺在楚嫣怀里的琼玉琴琴弦有一根生生的断了开来，好像无法承受之前那种庞大力量所带来的压力。紧接着琼玉的七根琴弦接连的断了开来，一声比一声刺耳的断响充斥在半空中，在那扑空而下的月光中显得凄楚无比。就连那个停在楚嫣身体外的白色浮影也渐渐浮出一丝颓败的光泽。

    梅九双腿跪地，看着被重新披上华丽外衣的菱花城眼角滑下一滴眼泪，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在笑还是在哭，丢下两柄琴就向头顶断裂开的地方奔去，几个瞬间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桌上平放的两柄琴上的琴纹只见的痕迹仿佛也扩大了，像是在无声的诉说着某种长久的枯寂。梅九离开后的天空没有任何的迹象，人们只听到几声断断续续的狂笑。

    琼玉方才断开的琴弦不知何时已经随着那个白色的浮影消失了，烨刚想上前接着失去浮影支撑的楚嫣，忽然间一股柔和的力量从楚嫣身上透体而出，一镇无端的琴音从仿佛四面八方传来，烨听上去却只像是琼玉才能够拥有的音色。他努力的想要靠近，却一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缓缓的推开，猛然间这种力量变得无比冰冷，像是烈日下猛然而降的巨大冰锥，无端的将所有人的思想冰封起来，失去意识的烨死死的摔落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