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承影回过神来已经在禤国战侯府内了。
她说的是“不能”不是“不愿意”,究竟是怎样的难言之隐。他一定要探个究竟,或许问一下雪飞天就知道了。
当晚,他偷偷潜入王宫中。
摸着黑,穿过御花园,他很轻易地找到了关押雪飞天的结界。
结界里有人在说话,他潜在窗下,在一边小心窃听。
“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我再问你一遍,雪宫最大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和雪飞天对话的声音似是王后。
独孤承影以为雪宫并不在这位王后的社交范围里。沧溟千金向来是不齿雪宫的人,一是雪宫女子或是男子都过于俊美;二是沧溟修行的千金小姐屈指可数。
陈翎嬜算其中一个,兼具美貌与修为。
偶尔在典礼上拜见王后,独孤承影一般都会奉承个两三句。
但在天子东方无边眼里,她只是个一国之后,维系着皇室的尊严罢了。
任她修为再高,只要他还是这个握有大权的禤国王,他从不干涉她做什么。
“雪宫不过有一把玄冰剑而已,还能有什么?”雪飞天不屑地回答她的问题。
“还有呢?比如宫主的背后藏着什么?又或者说整座雪宫的背后又藏着什么?是通向某处的神秘地道?还是掌控全局的神秘主人?”
“那又与你何干。”
“因为——禤国战侯爱上了现在的宫主。”
“呵,你骗人。”雪飞天冷笑一声,她不曾相信过除了东方墨以外的禤国人。
“你可以不信我,他应该今晚也会来找你的。”王后邪魅一笑,转身就走了。
是谁泄露了他的行踪。他明明到隐迭发现并无追踪者,秋玉楼也没有,卧云居——他只是和两位副将联系过。在他们二人中吗?独孤承影的大脑飞速转动,始终寻不到任何一丝他被出卖的痕迹。
王后看来不是第一次来这里问她,她们交谈口气有点旧相识的味道。
独孤承影还是想试试看,能否从雪飞天这里知道些什么。
雪飞天看见一个黑影闪过,一位戴着穷奇面具的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看来翎嬜说的竟是实话。”雪飞天不由哀怨起来了。
“你可以和我说说,是怎样的秘密吗?”他揣测她应该会告诉他的。
“好。”她犹豫了很久很久,说与不说其实并不会改变什么。
“历任雪宫宫主成年后,须斩断情丝,会被抽离关于所有情感的记忆神识。”
独孤承影瞬间明白了她口中的“不能”。在她成年后,她会不记得和他的所有羁绊和依恋,她会忘记全部和他的美好时光。那时的他会更加心痛吧。
他记得临行前,她特意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衫。莫不是,今天是她的生辰?
“银沙今天成年?”他半信半疑问雪飞天。
雪飞天点了点头。
所以,他要在仪式之前去阻止这件事情。
“我如何阻止她被剥离神识?”他继续问。
只是他路过多次玄冥山,一次也没有深入找到过雪宫的踪迹。
“通常仪式会在雪宫举行。”
可是,为什么雪飞天会喜欢上东方墨?他们成亲是雪飞天成年后的事情了。
“可是你?为什么没有被……”
这一点独孤承影颇为疑惑。
“他破了樱林七十二阵,我的神识就自动回归了,想来也是蛮神奇的。”
她回忆起和东方墨的相遇,种种过往浮上心头。
那是玄冥山最冷的一个冬天,大雪百年一遇。
禤国城王室有个不大成文的规矩:所有王子,须在满五周岁生日宴上投壶比赛。投中最少者,方有资格继承王位;与此同时,该王子须赴境内的玄冥山学艺十年。在此十年期间,除遇国丧,不得下山。
让一个五岁幼童去深山学艺,很多妃嫔不能忍受骨肉分离长达十年之久。这一陋习,也委实省去了很多宫斗夺嫡的纷争。
一行人刚刚修炼完师傅的剑法,都争先抢后地跑向禅房取暖。唯有一个少年耷拉着脑袋,扔下了手里的宝剑。随着雪花的方向,迷迷糊糊走到了山林深处。
他好像看见了一座水晶宫殿,好像看见了百花争艳,好像看见了春和景明。
这不是冬天吗?山上还下着雪呢,怕不是做梦就是入了幻境了。
他见从前方走出二三十个女子,皆是白衣薄衫,青丝如雪。
在玄冥山这些年,他头一遭看见了女子。虽无明确禁令,东方墨深知不得与本教派外的人有任何往来,不论男女。
可此时他就站在一群姑娘的面前。若是掉头就回走,不是不可,却是失了风度。若是继续交涉,若是让师傅或者师兄弟发现了怕是要受惩罚。
突然,一阵风袭来。东方墨似乎被什么东西卷去了别处。
待他醒来时,已身处这水晶宫中。
涓舞宫主目光中寒意逼人,澄如秋水,寒似玄冰。
“你是何人?又是如何寻到这里的。”发问的正是涓舞宫主。
彼时的宫主是雪涓舞,已经掌管雪宫两百多年了。
东方墨想起约莫一两年前听到长老们有提及过隐匿于玄冥山中的雪宫。
“在下初入玄冥山,不小心在林子里迷了方向。扰了宫主清修,实属意外。”
东方墨恭恭敬敬地说道。自小母亲教导他做人需谦逊有礼,不可狂傲自大。
“青玄长老有无和你提过,玄冥派弟子不得与本派以外的人有来往。若有违者,该当如何?”
“我自当谨记玄冥派教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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