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想当年?你不会是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市,藏于普福府中养伤吧?”
老王头本来略显浑浊的眼光亮了不少,他撇了眼陈道海,头点了点说道,
“我就欣赏你这小子的机灵劲。”
“我们现在可是朋友了,我看那刘备、关羽、张飞他们结义后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你就直说你想怎样吧。再者说来,这刘、关、张三人可是义结金兰,我与你可没有什么义可结。”老王头眼睛眯成一条缝,打趣冲着陈道海说道。
“那我们现在就义结金兰好了,既然你看我那么顺眼,我就吃点小亏吧。”陈道海灵光一现,抓住直觉,直接开口说。
“跟我义结金兰?”老王头一听就有点好笑,这毛头小伙居然异想天开要跟自己结拜!哈,哈哈,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想当年自己纵横四海之际,这小年轻还没生出来呢。不过谁叫自己看这小家伙顺眼,越看越像自己那个已死去多年的儿子!
“好吧,跟你结拜就结拜,谁怕谁。”老王头这性子一起,也学着陈道海的口气说了一句,惹得陈道海直瞪眼,两人对望一眼后都哈哈大笑。
二人跪在地上,面朝天,神色庄严地同声念道,
“我陈道海,今日与。。。”还不晓得老王头的姓名,这怎么结拜?陈道海尴尬地问道,
“我说老王头,你姓王叫什么来着?你不告诉我,我怎么跟你结拜?”
“我叫桑信。”
咦,这桑信的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陈道海仔细回想了片刻,王聪儿曾跟自己提过,南明坤北桑信,桑信是少林寺的第一高手。
见陈道海面露惊讶状,桑信知晓陈道海记起自己的来历了,带着点灰谐的笑意说道,
“怎么,你怕了不成?”
陈道海佯装大怒,拽着桑信,一同跪在地上,大声念道,
“黄天在上,弟子陈道海,今日与桑信桑大哥义结金兰,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若背弃信义,定叫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桑信不由感慨地说道,
“我这人就是被义兄弟给害惨了,本想从此不会再与人结拜。谁料天意弄人,居然还会再来一次。”
陈道海遂接着这话题也充满好奇地问道,
“到底把你给打伤的是谁?真是你结拜兄弟不成?”
“既然你要结拜,那就先结拜完再跟你说说这个故事好了。”
桑信比较凝重地跪了下来,念道,
“黄天在上,弟子桑信,今日与陈道海许小弟义结金兰,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若背弃信义,定叫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说完誓词后,桑信站立而起,整个身躯顿时高大挺拔了许多,从他身上逐渐散发出阵阵夺人气势的威压,那是种君临天下、舍我其谁的味道。
“以前我也有过一个结义兄弟,他与我相交甚好。可谁料有
那么一天,他在我饭内投毒,以致我功力大减,并昏睡了近三天。
如果只这么简单,我也会看在结拜的份上也就算了,可没曾想,当我醒来之时,发现他居然还拐跑我的爱妻兰宁儿。”
说到这,从桑信眼里射出足可融金销铁的熊熊烈火,那双拳被他捏得吱吱直响,只听他咬着牙又讲道,
“而就在这事发生的一天之后,武当山的明坤那老匹夫又发来战书,约我在黄山之巅绝斗。我不得不起了疑心,义弟究竟与这明坤有否牵连?但我这人历来不服输的,焉能就此怕了他明坤老匹夫?
结果我们在黄山之巅打了一战!虽然我被那明老牛鼻子打断四处经脉,可拼着老命,我也重创那明坤于我的六道轮回掌之下。他伤得比我重多了,一身功夫被我废掉近六成。
大概是同病相怜吧,我与他都身负重伤,最后握手言和了。交手了一辈子的两个人,能以如此结局收场原本也不错。可叹这世间真是无耻之徒多如毛啊!”
说到这,桑信的腰顿时佝偻下来,仿佛瞬间老了十余岁,喃喃说道,
“我那亲传弟子智文芳,居然乘着我身受重伤之机,想杀我。不过老天毕竟有眼,我没那么容易死。拼着被他刺穿琵琶骨之机逃离而去。
随着我的离去,我那好弟子便对外宣布我失踪。而那明坤老匹夫的下场与我一样呀,似乎也受了暗算。这是清廷挑拨离间,想趁机插手江湖事。”
桑信扬天长笑道,
“老天捉弄人啊,互斗了大半生的明坤与我,居然同一个下场。”
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带着点郁郁寡欢地说着,
“只可惜了我那独子,只十余岁,便被智文芳一掌打入井中活活淹死。他要是还活着,就有你那般大了,你们两真是相像啊。”桑信望着陈道海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浓浓父爱。
原来是把我当成过逝的儿子看,难怪。陈道海顿时放下戒心。
“归根结底,都是我那结拜兄弟给我惹下的祸端。要不是他下毒害我,我岂能被那明老贼重创?也不会遭那逆徒暗算!更不会妻散子亡。我定要杀了这忘恩负义的家伙。至于那逆徒,也难逃天理惩罚。
可惜我昔日之伤太重,现在再怎么修炼,始终恢复不到巅峰时。再加上我那逆徒智文芳功力突飞猛进,甚难对付。我暗中去了他加入的青帮两次,可惜两次均被智文芳击退。目前只好先在这普府中隐姓埋名下来,以避青帮的追捕。”
陈道海总算明白了这里面的因果来缘,又问道,
“对了,你讲了半天还没说出你那义兄弟的名字。有机会我定替你报此大仇。”
“就凭你?你一点功夫都不会,凭什么?”桑信有点不屑地说。
“不会武功并不代表办不了事。”陈道海沉稳没好气地回答。
“也罢,姑且信你一回。那个奸人姓齐,叫齐末云。”
“齐末云?”怎么办今天尽是耳熟能详的名字呢?齐末云不就是白莲教王聪儿的师傅,所谓的青阳使嘛。
“齐末云,白莲教的青阳使?”陈道海跟桑信确认了一下。
“不错,他拜入了白莲教,现在可算是威风之极。白莲教徒遍天下,已有东汉那五斗米教的规模,想造反便造反了。”桑信冷笑着说道。
陈道海郑重对桑信拍着胸脯保证道,
“桑大哥,你放心,我定会帮你报这大仇的。不过我说大哥,你是不是也能帮我先做件小事呀。”
“好小子,你还真一点都不吃亏,这么快便打起我的主意来了。说吧,我答应你就是。”
“能不能陪我去下普福的房间。”
桑信爽朗一笑,说道,
“与你一同前往不成问题,我怕你要空手而归。普福房间里可没存多少财物,你最应该去帐房那边才对。”
等到了第二夜,普府内院进来两个黑影,速度极快,直奔花雅阁,这两人正是陈道海与桑信。
桑信轻功那是不消说的,他倒是诧异陈道海居然也如此高明,能紧紧跟随其后,丝毫不落下风。看来自己退隐江湖数十年来,高手也出了不少!至少义弟这轻功不下于己,不知师出哪门。
在内应桑信的带领下,陈道海避过了一队队的守卫,直接窜上花雅阁阁顶。凑巧得很,那普福正好在阁内与人交谈。
“孝天,你都准备妥当了吗?过几天可要上门拜访尤拔世。新官上任三把火,若不把这姓尤的喂饱,搞不好第一刀就要砍到我等头上。”
“就是可惜了那幅宋人的真迹啊。我看老爷也喜欢得紧,不如用其他来代替得了。”武孝天建议道。
“哼,老爷我也想啊。不过既然已经打听出尤拔世那人喜欢字画,不下点血本,怕是难讨其欢心。更何况我听说姓尤的出京时就在扬州二马那边吃了瘪,前几天同样在江春那边也碰了软钉子,想讨三万两白银,那江春却只给了三千两,把他给气的不轻。”
“尤拔世居然也向江老先生索贿?”
普福冷笑几声道,
“尤拔世此人甚是贪婪,马、江二人皆被其索要过财物。他还以为我们江南盐商官吏的银钱是大风刮来的。拒上几次也好,让他静静心,省得到处乱折腾。”
“老爷您这次带着这一万两的银票,再加上那价值连城的《清明上河图》,去拜访那两淮盐政尤拔世,小人就不信叩不开尤拔世的门了。”武孝天陪笑着说。
“好了,你就勿要多说,下去吧。”
“是。”武孝天退出花雅阁,阁内只剩普福一人。只见他站起身,来到挂着十美图的墙前,掀开那幅画,这画后露出个小洞,洞上安了道小铁门,拿出把钥匙把它给打开,直接从里面拿出了珍藏甚好的《清明上河图》,展开后在烛光下仔细地端详了足足半盏茶功夫,才又重新塞回到密洞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