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刘兄弟的情我领了。刘兄弟如此神力,为何居然还离开军营?”
“当今官场是非颠倒,唯利是从。我就是看不惯上司贪没成性的作风,才开小差偷溜回家。在家乡,患病无钱医治,是教主治好了我的病,于是便加入了清水教。”
陈道海拍拍刘一箭的肩膀,鼓励道,
“凭刘兄的身手,今晚定能大展身手。
等清妖休战入睡之机,我二人带上几十人趁夜杀入敌营,杀了敌酋再燃放火药,保准全歼敌军。”
“陈总兵是否想用擒贼先擒王之策?只要把清总兵及游击击毙,料那腐朽的绿营兵丁必全盘崩溃无疑。”刘一箭一语道破陈道海的想法。
陈道海对刘一箭敏捷的思路非常赞赏,哈哈一笑说道,
“刘兄弟还真是我肚里的肥虫,什么都瞒不过你。快去做准备吧。”对于这么个清水教狂热教徒,陈道海可没有半分要收编他的意思。
巳初时分,远方终于出现了大量的烟尘,并夹杂着马匹嘶叫的声响,黑压压一片的清兵要么骑着健马,要么红缨枪扛于肩上竹帽歪斜着甩开两腿使命地跑步前行,飞速地逼进珍宝岭,一眼望下去,这队伍散乱得很,一点队形都没有。
临近山角时,清兵在带队官的示意下,才放缓速度停了下来。这一停,又是好长一阵的人仰马翻,跟在菜市场买菜的人群差不多,嘈杂声一片。原来惟一发现珍宝岭上插有大量旗帜,有点疑神疑鬼,生怕中伏,毕竟那惟一先期已经吃过清水教的亏。
陈道海与刘一箭、王二刀一齐登上最高峰,往下俯视。刘一箭指着骑着高头大马立于阵前的两个人说道,
“最左边的便是那兖州镇总兵惟一,右首那人是署寿张游击赶福。”
“等会开战之后,刘一箭你就给我把那两面旗帜给我射翻掉,也让清妖尝尝我们的厉害。”陈道海指示说。
“没问题,一定要让那两个兔仔子吓一大跳。哈。。。”
陈道海周围众人听后不由都笑出声。清兵战斗力极弱早已是不争的事实。
惟一与在山角下讨论了一番后,终于有了行动。只见从清兵大队伍中奔出七队清兵,把这珍宝岭给团团围了起来,他们边策马狂奔便大声地嚎叫着。
陈道海面无表情地直视着这一切。
一阵大鼓擂动之后,又有三队各百多人的清兵骑着马,由斜坡冲杀而来。陈道海知晓这只是第一波的试探性进攻,吩咐众人坚守各自的岗位,勿要擅自射箭。
这两三百的清兵在冲锋过程中口中发出不住的尖啸声,那声音与其
说在吓敌人不如说是在给自己壮胆。在半山腰之时,清兵突然加速,策马狂冲不已,只一刹那间,突进了近二百米。
陡然最前排的十几个清兵人仰马翻,不是掉进布满朝天尖刺铁棘藜的陷坑中,就是被绊马索给绊倒,几个翻滚便顺着斜坡滚向山脚下,累得紧随其后的清兵们因刹不住马,大批大批地也是连人带马翻倒在地,连锁反应下,这二三百来人的清兵顿时伤亡过半数。剩余的清兵见势不对,纷纷勒转马头,往回撤退。
来也匆匆,回也匆匆。丢下数十具尸体后,清兵第一次进攻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
山顶众人顿时欢声雀跃,未动手便打退了清兵的第一次进攻,任谁都会高兴万分。
此时的刘一兵突然举起定邦弓,朝着山脚下的一个目标便是一箭。那离弦之箭带起尖锐的长啸声,划破长空,以常人难以判断出的速度钉向目标。
啊的一声,山脚下有人中箭。只见那面绣有惟字总兵大旗开始晃动,不久便轰然倒掉。
“好,刘兄弟真是好箭法呀,这可有千步穿杨之威力了。”见刘一箭把持旗人射倒一人,陈道海不禁夸赞道。
刘一箭一句话未答,直接又是张弓朝山脚一箭射去。陈道海再仔细一看,绣有赶字游击大旗的持旗手也被射倒。
山脚下的清兵有点骚动,能从如此远的距离射死持旗手,并且箭身贯入地面二尺有余,可见在此处非安全之地。众清兵根本不听调遣般地乱哄哄向后撒腿就跑了半里不止,可怜那领队的惟一及赶福也被乱兵胁带着一同撤了下去。
又等了足有两个时辰,退出十几里外的清兵,在军法官的督促之下,重新来到珍宝岭下。山脚下号角声大作,只见三队大约有四百余的清兵举起兵刃,开始向山顶作第二次冲锋,前队以盾牌为主,中队以弓箭手为主,后队以长矛为主。
清兵边往上冲边放箭,只见黑压压的箭矢密密麻麻地飞射上来,山顶的几十棵大树没半会功夫便被利箭给插满了树身,那射中大树的声音就有点像下大雨般雨点砸在木板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幸好清水教众都躲藏于坑内,一个人都未损失。
陈道海望了望身旁的一棵树,好嘛,一棵树上起码就插了近三十多支箭,这下箭也不愁用了,自己还真有点诸葛亮草船借箭的好运道。
清兵们的速度极快,只几次冲锋,便已经接近到山顶不足三百米处,连清兵的样貌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了,早有射手们跃跃欲试了,只等陈道海号令下达。
陈道海心里喊着,再近点,再近点。
清兵又靠近了近百米,这下时机已到。陈道海发出号令道,
“落石。”
话音刚落,众人便把事先藏在草丛堆里用栏木拦住的石头,撤去木头,一个个顺着斜坡猛推了下去。
庞大的石头堆就如同波浪般一拥而下,光那与地面发出的摩擦声响,就足以吓死胆小的清兵了。整个斜坡并不宽,被巨石一堵,便占了一半的位置。许多清兵无处躲避,只发出一声惨叫,便被巨石活生生压死,脑浆乱喷。更多的清兵则是见风头不对,自己从斜坡的另一端强行滚下山去,放眼望去,斜坡的另一面满是抱住头的人在往下滚,那弄起的灰尘漫山遍野。剩余的清兵见势不妙,赶紧丢掉兵刃,都脚底抹油开溜。
这第二波攻击又以清军失利而告终,损失人手大概在二百左右。只攻了两次,便折损了近三百的清兵,岂能不令惟一及赶福气愤。第三波进攻并未相隔太久,又有近四百的清兵叫嚣着手持兵刃往上冲锋。
这次陈道海并未等待清兵来到跟前,直接在能瞄准清兵的距离便下令放箭。从山顶向下射,又不费力又容易瞄准。
箭雨如同倾斜而下的山洪,不住地吞噬着无数清兵的性命。陈道海每眨一次眼,便见有四五名清兵死亡,那死亡的尸体大概是受箭的力道太大,直飞起来,甩到后头,连带又撞飞了不少清兵。射箭可是清水教徒的拿手好戏,这瞄起来是一箭一个准。
清兵们往往是前头死了一个,后头的马上开始装死。结果战果变得异常辉煌,一箭双雕。嗖嗖嗖嗖嗖,只猛射了大约一盏茶功夫,斜坡上的清兵已然清光,不见一个能站立起来的人。
第三波进攻失利后,清兵们见天色已晚,便决定收兵,明日再战。留下一百的清兵留守山脚外,其他的开始撤向事先选好的驻营地。果如陈道海所料,他们选中的地方就是预埋火药之处。
敌人休息陈道海也开始让手下们休息,这三轮的攻势,己方未伤亡一人。清水教众现在对陈道海自然像天神般崇拜。
“我们何时开始偷袭敌寨。”刘一箭问道。
“亥时出击,一半留守外围,一半与我一起潜入营房内。等火苗一起,开始内外夹击。如果有突发情况,我们将升起信号,在山顶的余部撤往教主所在地寿张。”陈道海随后又补充提道,
“王兄弟,麻烦你要精选三十名手上功夫了得的弟兄随我们一起潜入贼营了。刘兄弟,你带其余人留守吧,毕竟刚才你也辛苦一时。”别说,陈道海的兵书也没白学,这指挥还真有模有样。
夜正逐渐开始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