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苏陵陵轻轻笑了,问道:“乔叔,你收徒弟么?”
乔叔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我想跟您学医术。”苏陵陵道,还未等乔叔回答,她又道:“以前有个人说要教我医术的,但是他食言了。”
乔叔不自在地抓了抓后脑勺,手里还端着捣药罐子,苏陵陵抬眸看了乔叔一眼,苦笑一下,道:“既然乔叔不愿意那就算了。”
“哎也不是不行。”乔叔道,“你真要跟我学?那你是住在医馆还是回你那东乡侯府去?”
苏陵陵神色一暗,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我回侯府一趟,明日便回来。”
她不想留在侯府,不想看到自己那张床,不想想起那个罪恶的夜晚,她也不想回达摩派,她无颜面对那尊总是一脸慈悲的大佛,辞镜说天大地大,总有她去的地方,现在她机缘巧合到了这儿,待了两天,觉得这儿很好,她想留在这儿,只要这儿愿意留下她。
乔叔点头道:“那行。”
苏陵陵迅速地回到侯府,流苏见她回来,急忙过来道:“小姐你这两天去哪儿了?老爷到处着人寻你。”
苏陵陵皱了皱眉,心里冷笑,他还会着人去寻她?
流苏又道:“那日你离开后,夫人进了你房间。”
苏陵陵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流苏忍不住后退了两步,不敢上前去,苏陵陵又道:“她说什么了没有?”
流苏摇了摇头:“没有,夫人出来后什么都没有说。”
苏陵陵也懒得去拜访自家老爹,径直去了自己房间,很快便收拾了一些金银细软,转身便要出门去,流苏追上来问道:“小姐你要上哪儿去?”
“学医。”
“啊?”流苏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回味一下刚刚苏陵陵确实说的是去学医,可好端端地去学什么医?去哪儿学?
流苏跟在后面,走到了门口,苏陵陵停了下来,回头道:“别跟了,以后我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奴,奴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就什么都不愿意跟奴说么?”流苏的话里带了哭腔,苏陵陵叹了口气,回过头拍了拍流苏的肩膀,露出一丝极淡的笑容:“谢谢你这些年来的照顾了,我不会回侯府了,所以你如果想走,便跟我爹说一声吧,他会让你走的。”
流苏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她拽住了苏陵陵的衣袖,蹙着眉头无声地询问,然而苏陵陵最终还是将自己的衣袖拉了过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出侯府的那一刻,她明知自己没有离开侯府多远,竟也生出一丝天下之大无一处不可为家,哪怕幕天席地也行的豪迈疏阔来。
傍晚的时候她再次到了医馆,乔叔开了门,见是苏陵陵,疑惑道:“咦?你不是说明天再来么?”
苏陵陵笑道:“想早点过来。”
乔叔便让她进去了,苏陵陵打量了一圈没见着辞镜,便问道:“辞镜呢?”
乔叔将门关上了,回头道:“出去了。”
“怎么了么?”
“不晓得,他们的事若是他们不愿意说我也不愿意多打听。”乔叔挥了挥手。
苏陵陵明白,辞镜和瑰月现在是朝廷命犯,乔叔收留他们已经是冒着极大的风险了,他自然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乔婶已经为苏陵陵单独安排了房间,苏陵陵将包裹放了进去,又给自己换了身衣服,好好拾掇一番,看上去终于恢复精神了,她拿着换下的衣服去井边洗了,乔婶站在一边看着她,苏陵陵不是辞镜,可没她会说话,但还是尽量将语气放柔和问道:“乔婶有事么?”
“你为什么想要留下来?”乔婶问道。
苏陵陵理了理垂在自己一侧的一缕长发,道:“因为没地方去了。”
“侯府的小姐会没地方去?”乔婶的语气有些生硬,苏陵陵皱了皱眉,轻声问道:“乔婶放心,我不会给医馆惹麻烦的,如果有人找上门来,我立刻便离开,至少现在让我在这儿过上一阵安宁的日子可以么?”
苏陵陵几天前还笼罩在眉间的一抹戾气,如今已经成了一抹化不开的哀愁,看着让人好不心疼,乔婶看着她这蹙着眉头的模样,也不忍心诘问了,便道:“好吧。”
她又低头看了一眼苏陵陵洗好的衣服,道:“没想到一个千金小姐,居然也能自己洗衣服?”
苏陵陵道:“我在达摩派的时候并没有下人丫头,达摩派都是僧人,这些事,我只能自己做。”
乔婶闻言便心疼起眼前这朵娇花似的姑娘来,伸出手去将她拉过来,看了看她长满薄茧的双手,叹了口气,道:“过来,婶这儿有些花露,你拿去擦手,女孩子家的,再怎么说也要好好爱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