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认真地听她说:“我曾经,大概也会在乎这些有的没的,我以前很喜欢一个人,但是他的身份地位比我高,还有个和他同等身份地位的女子站在他身边,我一边想要赖着他,一边又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又是退又是进的,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她叹了口气:“就因为我顾忌这些,我差点就错过了他,不过好在,后来我们又在一起了。”
带着水汽的夜风扑到辞镜脸上,她伸手抹了抹,老神在在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慢悠悠道:“所以呀,我觉得如果真要爱一个人就要快点抓住他的手,别放跑了,不是谁都像我一样运气好的。”
她稍稍侧过脸,朝着穆瑾挑了挑眉,穆瑾一愣,随后又笑了,“姑娘说的是。”
两人又在石阶上站了片刻,穆瑾便说夜里风凉要送她回去,辞镜笑着应了,走了几步,辞镜又回过头来问道:“你是穆胧的什么人呀?”
穆瑾那双桃花眼中的笑意淡了几分,他敛了敛眉目,道:“如果我说我是他爹你信么?”
辞镜显然是不信的:“他爹哪有你这么年轻的?他爹不应该在床上躺着呢么?
穆瑾笑了笑,便不说话了。
这晚睡得太晚,翌日辞镜想赖会儿床,然而屋檐下的那一串铜铃却奇怪得很,晚上有风也没听见它晃,但是到了清晨那个点就开始叮叮当当的响起来,扰人清梦,辞镜这个没什么起床气的人也被折腾起一肚子火来,她抓了抓头发,起床换了衣服,又贴上面具,出了门,一个小丫鬟站在外面,辞镜便指着那串彩色铜铃问道:“那玩意儿为什么晚上不响,大清早的却没完没了的吵?”
小丫鬟声音细细道:“姑娘,这是庄主立下的规矩,到五更天时会让人将彩色铜铃挂上去,如果大小姐的魂魄能听到这个声音,就能找回来了。”
辞镜听着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将鬼魂往家里招?正常人不应该都往巴不得魂魄快走么?”
小丫头笑得一派天真:“这是庄主吩咐的。”
辞镜裹着外衫,见住在隔壁的瑰月正坐在台阶上,手里捧着一架形状简陋的古琴,辞镜走过去问道:“这琴你是哪儿来的?”
“自己做的。”
“你什么时候……”
“昨晚。”
“你昨晚没睡啊?”
瑰月嗯了一声,将琴翻了过来,还没上弦,他问道:“你知道用什么做琴弦最好么?”
辞镜在他身边坐下,挑眉道:“蚕丝?马尾巴毛?”
瑰月勾起嘴角笑了笑,没有回答,辞镜便又起身走了,她可没那么多耐心等,昨晚她便暗搓搓计划了一番,先不动声色地打听到庄主住在哪儿,随后去找他,将信交给他。
辞镜花了一个上午都在青南山庄乱晃悠,然而并没有找到庄主的住处,倒是撞到了穆胧,穆胧没有认出她来,只问一个丫鬟道:“我义父呢?”
辞镜愣在了原地。
她想起昨晚穆瑾那句似真非真的“我是他爹你信么”,她本来觉得穆瑾看起来不过三十许的年纪,或许他看起来比较年轻,但也应该不会超过四十岁,而穆胧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了,怎么会是他爹呢?
但如果穆胧并非穆瑾亲生呢?
可是,辞镜抓了抓头发,穆瑾和穆胧确实长得不像,但是穆乔和穆瑾又有点像。
她被这关系弄得有些混乱了,屋檐上一滴水忽然掉下来,落进了她脖子里,她激灵了一下,猛然想起自己是来找庄主的。
不过如果庄主就是穆瑾呢?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拒绝收下古剑和信?找孙龙祢说要收回古剑的不也是他么?
辞镜觉得自己的脑子实在不够用了。
穆胧看到了她,冷冷哼了一声,辞镜朝他笑了笑,叫道:“少主。”
穆胧依旧鼻子里出气,没好气地看她,“什么事?”
“请问你是庄主的亲生儿子么?”
穆胧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她方才明明听到他问的义父,她居然还问这种问题?
不过穆胧还是回答道:“不是。”
“那位代管家穆瑾公子便是你义父?”辞镜又走过去了些,问道。
穆胧还未回答,辞镜眼里已经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意思:“那你的义父就是庄主?”
“可是他为什么要骗我们说庄主被刺受伤了呢?”
穆胧后退了两步,道:“那是他的事,我怎么知道?”
“你是真正的穆家人吧?那你的亲爹爹呢?
“阿瓷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