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院长穿着庄重的西装,精气神却不如之前好,圆圆的脸也凹进去了,清瘦了不少,苍老了不少。他问:“是柳预谶?”
神父嗯了一声,不知在想什么,眉头皱着,原本固有的温和笑意早就不在了。
他解释:“他忙,来不了了。”
神父低了低头,略微失落。可他前一段时间还大咧咧笑得像个小孩。
院长担忧地提醒:“阿陆,他们不是同一个人了。”
神父负手站着,依旧低着头。远远望去,那单薄的背影落寞得不像话。
他轻声道:“我知道的。即使他们拥有相同的外貌,甚至同样的魂魄,他们终究不是同一个人了。只是我仍旧在期待,他能想起我的一星半点,想起我们曾经经历的一切。但哪怕他忘了我,能远远看他一眼,同他说上话,也好。”
“当年的事,是我……”
院长欲言又止,神父看着婚礼的皆大欢喜,道:“神月,你说我们这辈子何其漫长,人的生命又何其短暂,可他们的幸福,为什么我就不能拥有呢?”
神月担忧唤道:“阿陆。”
神父苦笑道:“可能是这段时间太过美好了,我有些忘乎所以了。差点以为我后面的日子,还能陪他走一段。”
安慰的话堵在喉咙,压根说不出。
他守了一辈子,等了一辈子,只为换来一刻的得偿所愿,却依旧无可奈何。
神月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表示宽慰。
神的权力至高无上,看似无所不能,却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漫长的孤独。
周末两天,柳预谶哪里也没去,就在时管局干躺了两天,他的老同学萧何再约他出去,他也不去了,誓死要与会议桌长在一起。
白无常以为他生病了,劝他去医院来着,他也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侧着身子继续睡觉:“我心情不好,别和我说话。”
白无常不知道他怎么了,所以就去找了能看见他,又是柳预谶的朋友——神父。
神父眼色凝重,没说出什么来,只是交代白无常好好照顾柳预谶。
又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星期。
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时管局收到了鬼市的一份结婚请帖。
这一个月,也不是求偶月,鬼市却已经在频繁地举办婚礼了。白无常在查这些办婚礼的名单,然后就送来了结婚请帖。
欧阳林东对鬼怪的婚礼没有什么兴趣,但鬼市最近的结婚的确过于频繁。柳预谶毛遂自荐,打算出去避两天。虽然他也不爱长途跋涉,但总比呆在这心烦强。
其实神父从来没有烦过他,一直不过是他自己心烦意乱,他想避的不过是自己。
去鬼市,说不定还能解开一些疑惑。
反正,在某个晚上,他带着白无常,还带了几件换洗衣服,背上他的双肩背包,前往鬼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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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预谶和程彧在家庭聚会吵架之后,就都没了人影。柳预安分别给两人打电话,柳预谶是直接打不通电话,好不容易打通程彧的电话,又说在忙。
柳预安坐在宿舍里伸了一个懒腰,打算换套衣服找这两个闹别扭的家伙去。
她掏出镜子看着最近因为熬夜改论文熬出的黑眼圈,心里哀怨一番。
镜子里的镜像突然消失了。
从镜子里,她看到穿着西装短裙的自己比赛竟然得了奖?
她嘴角刚上扬,镜像又变了。她还是一身西装短裙,可她跳楼了。
真实的失重感,极速摔在了地上,血迹斑斑。
她吓得一把扔掉了镜子,冷静下来后,又拿起镜子看。
镜像又不一样了。
满目荒凉萧索,柳预安看到了满身是血的神父在一团光中变成了星星点点,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