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传道的选民（二合一）

    消灭龙狂迷锁，卸除压在托瑞尔巨龙头顶的万年枷锁。

    斯坦德路一时间有点头晕目眩，血瀑女士来此之前说他的职责可能关乎种族的存亡，他还以为那是个夸张说辞。

    几个扎眼的词汇从脑海深处蹦出来，连成一串：弑王星—龙狂迷锁—精灵古魔法—精灵神系，斯坦德路更晕了。

    “瓦解龙狂迷锁，是不是等同于触怒整个精灵神系？”绿龙带着哭腔问。

    龙后苏醒的四颗头颅居高临下，八颗眼眸透露出同一个意思：你说呢？

    “可、可是，吾神，灰矮人之神拉杜格说过，矮人神系将会把取走火花的家伙，视为死敌，我已经招惹上矮人神系了呀！”

    精灵神系和矮人神系是除去泛人类神系外，最强大最团结的两大神系，难以撼动的庞然大物，信徒遍布托瑞尔。精灵主神科瑞隆和矮人主神摩拉丁一样，是最古老的种族神。

    “那不要紧。”龙后淡然说道。

    斯坦德路松一口气，看来龙后早有筹谋。就说嘛，龙后怎么会让一个刚过五十岁的孩子去对抗精灵和矮人……

    五彩龙后说道：“反正你进行第二项使命，也肯定会招惹上摩拉丁，所以多一个少一个都一样。”

    斯坦德路脑门抵在水晶地面上，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青年绿龙死狗一样趴着，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礼仪和敬畏也不知道丢哪去了。

    活着好累……

    他只想在费伦找个不太引人注目的位置，搭个龙巢，每天冲着豺狼人作威作福，闲暇时候玩玩女仆，偶尔抓两个精灵解馋。种族兴亡大任，诸神恩怨情仇，这些事和他有屁关系嘛！

    现在想想，他的蠢哥哥莫隆尔，在察觉陵墓内有血瀑女士留下的设计时，立马丢下火花转头就跑，真是鬼精鬼精的……

    早知道一个旅法师身份这么沉重，他就……他就……

    斯坦德路撑起四肢，甩甩脑袋，迎上龙后审视而玩味的目光。

    “情绪恢复比我预料中快。”

    “不，吾神，只是我刚刚想明白了，就算再重来一次，就算事前知道要承担这些，我依然会选择火花。”

    “那是你的本性，渴望力量，渴望秘密，渴望自由，这是每一头迈向传奇巨龙的基本素质——厌恶平庸。”龙后如是说道，“下次，不要在我面前表现出挣扎。斯坦德路，牢记，软弱，即为巨龙的原罪。”

    “是的，吾神。第二项使命，请您示下。”

    龙后的四颗头颅目视远方，天空的幕布风雨飘摇。

    “从弑王星第一次掠过费伦后，我族的辉煌不再，数量锐减，导致我的神位持续下滑，可我的词典中没有屈服这个词。三万多年来，无论是我，还是巴哈姆特，都在致力于重建巨龙文明，恢复信仰支撑。”龙后说道，“你有什么想法？”

    又是一道考题，斯坦德路脑子再次飞转。

    龙后的问题是，如何重建巨龙文明。最显而易见的方法是数量，就像雷霆年代，只要巨龙够多，多到将大陆和海洋当做猎场和食堂的程度，就无所谓信仰虔诚与否，龙后依然强大。但三万多年过去了，如果这个方法可行，费伦上的巨龙也不会如此零星。在生育率、猎食场以及弑王星的多种钳制下，巨龙的种群数量很难提升。

    数量不行，那就只有质量了……斯坦德路从自身的经历去思考，从离巢到筑巢，从孤身一龙到峭崖岗领主。

    “吾神，我认为，恢复文明以及信仰的关键在于从未被巨龙重视的一个概念——社会性。”

    绿龙之颅和蓝龙之颅眼眸下垂，显露出一点惊讶和赞许，而白龙和黑龙之颅冷笑一声。

    “在种群数量锐减且不可恢复的前提下，每一头巨龙都十分重要。但是，一头一千岁的巨龙，有七百年时间在长眠，两百年时间在猎食，剩下一百年的时间才分配给学习、统治和献祭。我族像是野兽多过智者，像是流浪汉多过统治者，当一头龙把大部分的精力和时间，用于满足自身的基本需求，哪来的余力信仰朝拜呢？更别提重建文明。”

    白龙之颅冷声说：“巨龙不会像蚁群一样，靠挤在一起组成城邦获得安全感。”

    “确实，因为我族天生的领地控制欲，我们是无法和凡人一样抱团生存的。但这不代表巨龙没有社会性。”斯坦德路眼睛里闪着光，“我的意思是说，每一头龙，都应该是一座城邦！”

    “作为物质世界最长寿，最强大的个体，巨龙应有的角色不是强盗和打手，而是长久统治的领主！巨龙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中层是祭司、施法者和军队，底层是被统治的凡物。每一头龙都是自己城邦的创始者和精神首领，使单独巨龙的影响力发挥到最大，将猎食、献祭、维护领地等工作分配给附庸者，变抢掠为收税，变毁灭为建设。”

    “从山岭到雪峰，从海岛到沼泽，五色龙巨大的属性差异反而可以让龙巢广泛分布！龙领与龙领之间以信仰为纽带，相互联盟，割据费伦，共同进退。吾神，届时，您会以裁决者的身份，影响世界。”

    一番行云流水的筹谋脱口而出，这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斯坦德路参考了灾厄堡和峭崖岗，以及万色宫殿后，灵光一闪想出来的。

    他望向龙后，察觉神祇的神情并未有大的变化，立刻补上一句，“吾神必然早就想到了。”

    四颗头颅同时露出笑容。

    “比你想象的早得多，你说的这一切，早就就开始施行了。”

    斯坦德路丧气，还以为自己的创意是独一无二呢。也对，他才五十岁就能想出，没道理龙后活了几万年想不到。

    “那为什么……不顺利呢？”斯坦德路小心翼翼问。

    龙空再次目视远方，天空中出现一座金字塔的剪影，巨龙站在塔尖咆哮，而金字塔的中层和底层，各种各样的生物来来往往，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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