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早点醒过来,老身的蝾螈或许就不会死得那么惨了……”
“要是你没有从拍戏的那匹马上掉下来七窍流血,你也不会此时此刻站在老身的面前……”
要是,要是……
那两个字,一直在胡落落的脑海里萦绕,盘旋,经久不散。
她忽然猛地抬起手,在空中挥了挥,尔后脖子用力向后仰,从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文昌立即扶住了向后倒下的胡落落,紧紧地将她圈在怀里,朝着太乙站立的方向,怒吼道:
“太乙,你对她做了什么?”
鲜血顺着太乙的左手指尖,一滴一滴地渗入泥土中,而太乙还是那和招牌式的笑容,看着文昌道:
“帝君。”
“难道你觉得,没有老身的授意,白芷那孩子会平白无故地去素玉阁找你?”
文昌一惊,忽然理清了事情的脉络,他根本无法忍受太乙这种肆无忌惮的轻视,抬手正要与太乙好好对峙一番,袖子却被胡落落轻轻拉住。
“帝君,别……”
掌心的光团已经蓄势待发,文昌忽然听见胡落落的这一声轻唤,迅速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盯着胡落落虚弱的脸庞。
“你……都记起来了?”
胡落落无力地点了点头,侧身看着草地上那一滩深红色的血液,尔后又安静地躺回了文昌的怀里,长舒了一口气,轻声道:
“玄冥那家伙,在霜云殿的时候,还在我脖子上突然咬了一口,真变态。”
听见胡落落这一句吐槽,文昌才终于确定,胡落落记起他来了。
而太乙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轻轻弯了弯嘴角,将那洁白如雪的拂尘搭在左肩上,用来遮盖已经被血液浸湿了大半的藏青色袍子。
只是,在太乙转身的那一刻,抬眼看着太乙远去背影的文昌帝君,已经将他的内心窥探得一清二楚。
太乙真人,不过是使了一招险棋。
他对于白芷的蛊毒之术,完全没有信心,所以只能寄希望于胡落落自身情绪的变化,将那瘀滞在心口的污血,自行排出。
只不过,他好像低估了文昌帝君对于胡落落的重视程度,白白挨了文昌的那一掌。
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太乙仍旧与当年毅然决然复活他那心爱的徒儿一般,铤而走险,一意孤行。
太乙靠在椅子上,低头看着被文昌一掌穿透的左肩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也是几万年过去了,那文昌还是那个样子,能够洞察所有人的内心,却偏偏摸不清自己的。
而暂时缓过神来的胡落落,却要执意挣扎着从文昌保护着的怀里自己爬起来。
即使虚弱到有些跌跌撞撞,胡落落却还是走一步就要喘口气地,回到了素玉阁。
不过几十步的路程,文昌全程都张开手臂,护送着胡落落的行进,生怕她体力不支,栽倒在地上。
费了好大力气,胡落落才坐到了床边。
“帝君……”
“你可听出太乙真人……他话里有话?”
文昌还是对于太乙这酷爱剑走偏锋的激将法,感到耿耿于怀,于是故意没有回答胡落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