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文也站了起来:“什么意思?”
“我说的不清楚吗,你外婆那份股书,是我们家老爷子赠送的,现在她人不在了,我们有权撤回来。”
斯人已逝,根本无从对证。
李清文的脸微微涨红,一种窃取的耻辱感从心底生长出来。
她并非要强占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是现在老太太说的这些话也很不明不白,她不能对不起外婆。
“奶奶手里有证据吗,能证明那是周爷爷赠送的,而不是我外婆自己垫资的吗?”
老太太闻言笑了几声,语气嘲讽:“你外婆垫资?你外婆就是从农村来的一个农民!她哪儿来的钱自己参股?还不是周丛林送她的!”
李清文:“……证据呢?”
老太太双手背在身后:“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有些东西早就随着时间一并消失。”
“你别扯那些冠冕堂皇的了,我就是证据,我亲眼看到的。”
“不是你们的东西,就是拿在手里心里也不安,是不是?”
李清文咽了咽喉,只觉得脑子抽抽的。
老太太的话还没说完:“我看得出来,你不是贪得无厌的孩子,要不然你刚才就会同意复婚,可见你秉性纯良,不会做出抢人钱财的行为。”
“你外婆活着的时候,光是拿着赠予的那些股份,年年都能吃不少分红,我估计她这辈子都没吃过什么苦,不愁吃,不愁穿。周丛林想护她一世无忧,他做到了。”
“那是周丛林对你外婆的心意,现在你外婆不在了,也是时候把东西还回来了,我说的对吗?”
“做人不能没有感恩之心,要不然就真成了农夫与蛇了!”
老太太的话一句重过一句,像一声声的木鱼棒,敲在李清文的脑袋上,让她感到一阵阵的难堪。
在周老夫人口中描述的她的家族,仿佛世代都在接受周家的庇佑,如果没有周家,是本该像小偷、像老鼠一样存活的人生。
快五月的天气,温度已经升高到十来度,李清文却觉得身上的针织毛衣还是不够暖和。
像是要碎了一样,她不自觉地抓着手。
从未觉得如此不堪,眼里泛出来的泪花,被她强行眨着收了回去。
她的呼气有些重,胸口调动起伏着。
一旁的周春生面色发沉,没说话。
罗子衿已经大致听明白,人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忧心忡忡:“清文,放松点儿……”
李清文抬眸看向罗子衿,双眸兜着湿气,她深呼吸气。
多么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她险些就要被奶奶威慑住。
“奶奶既然说自己是证人,那您肯定知道我外婆的那份股书上持有的股权比例,只要您说对了,我就相信您刚刚说的。”
“而且,我记得法律上对于赠予股权的规定,一旦经过变更认定就不可能撤回,但是,只要奶奶您说对了,我可以无条件还给你们。”李清文破釜沉舟道。
老太太抬眸看了眼周春生。
周春生脸色一片阴云,似在琢磨李清文的这番话是另有深意,还是她真的毫不在乎这么大比例的股权。
老太太轻咳一声:“不就是5%吗?你放心,只要你肯归还,我们周家也不会亏待你,一千万会打到你的账上。”
“不用了。”李清文的目光直视着老太太,“您说的不对,股书,我不会给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