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摇摇头,从陷入专注的失神状态解脱出来,偷空欣赏了下连锁闪电的战果。
血肉残骸铺得比羊毛地毯都均匀,离她越近尸体越不完整,在对面墙角才有几位遗体尚算完整的受害者,而那几张脸她从未见过。正当海伦娜要松口气时,她看见其中一人手里握着长矛。参加宴会的人不可能带长兵器入席,拿长矛的只会是卫兵……
不要去管!抬起手朝头顶洒了把大理石粉末,她默默念出了咒文。皮肤很快就变得跟大理石一样,不管硬度还是颜色,然而良心却不能。
把愧疚留给以后吧,以后再说……
海伦娜踩过满地碎玻璃,由相对安全的露台重新回到了宴会厅。经过一阵紧张的搜索,她找到了,父亲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公爵虽然被灌的伶仃大醉施展不了法术,但手指的戒指只需动个念便能启动石肤术护体。大公国的白痴正拿神志不清的维克托公爵乱刺,却根本刺不穿法术形成的岩石皮肤。
哼,傻瓜。海伦娜抬起了右手,食指指尖对准了才意识她存在的袭击者。父亲安然无恙,她仍有哥哥的仇要报,皇帝皇后和王子要救。
袭击者显然记得海伦娜是干什么的,不然不至于被个伸长指头的女人吓得瞪大眼睛呆立在原地。公国人应该是提前做过分工,从该灌醉谁到优先向谁下手都有布置。
你们看不起女人是吧?海伦娜尽量让向上弯曲的嘴唇变得更加扭曲,她要用对方的绝望来舒缓失去哥哥的痛苦。
十几把铁制餐具半路杀出,横空夺走了海伦娜的复仇。她只能干看着攻击父亲的人被餐刀插满了上半身,张开大嘴倒了下去。
石肤术的被保护者感觉不到疼痛,至少在法术耗尽前不会,被戳刺的体验类似于用手指头轻轻一碰。这样的“碰触”她短时间内便感到了十多次,像是被一整队弓手瞄准射击。
她不会蠢到去搞清楚是谁发动的袭击,全都城能让餐刀餐叉飞起来当凶器的只有她的好徒弟。海伦娜赶紧弯腰钻到桌子底下,这攻击比闪电术还不分青红皂白,就刚才那么一小会儿,她已经看到有位熟人中了一刀,正是威廉队长。
有人能保持清醒,有人却不能。头上刀子乱飞,如同蝗虫漫天,可她竟然听到了父亲在喊。海伦娜硬着头皮冒险站起来,石肤术有极限,用的材料再高级,也不能屹立在金属形成的风暴里。
维克托公爵像个标准的酒鬼,走得东歪西倒,搞不清状况,也想不起来躲藏。于是有太多的刀叉击中了公爵大人,没有一把错过目标。
她亲眼目睹了自己父亲,堂堂法师塔大法师是如何倒在学徒的把戏里。餐刀和叉子接二连三戳向公爵,比流氓脱姑娘衣服都更快的剥去了护身魔法,把他扎成了刺猬。
“爸爸!”海伦娜边喊边跑向父亲,全然不顾后背的感觉逐渐由“戳”变成了“扎”。
一张飞起的椅子砸中海伦娜后脑勺,维克托小姐昏倒在离父亲几步远的地方,既是幸运也是最大的不幸。她失去了两位至亲,可她仍然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