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再开口,你应该就你耳闻目睹的事,代我撰写规劝的奏章,我会找机会提出。”
王晞很快就列举了十几条,但也趁机劝阻说:“帝国政府所依靠的,只剩下你一个人,你却去效法平民的耿直忠心,而忽视突然爆发的灾祸,发疯的药使人不知道他在发狂,刀和箭岂能分辨亲疏,一旦在常理之外,大难临头,你家怎么办,太后怎么办?”
高演唏嘘不已,感慨说:“竟然到这种程度。”
隔天后,高演终于打消原意,当着王晞的面,把那些条文烧掉。
可过了没多久,高演又找机会向高洋进言。
高洋果断发作,让武士把高演的双手绑到身后,拔出佩刀,直指其脖子,诟骂说:“你懂什么,是谁教你?”
高演说:“天下人全都闭口,除了我,谁敢多嘴。”
高洋让左右火速行刑,乱棒痛打数十下,眼看高演要被活活打死,高洋忽然醉死过去,侍卫们赶紧把高演放生。
高洋喝酒后,专门到皇亲国戚家里奸污妇女,无论到谁家,都流连忘返,唯独经过高演家时,顿觉索然无味,远远躲开。
时间一久,高洋对这个兄弟的感情有点复杂,既重视,又轻视,既厌恶,又喜欢。
太子高殷温顺敦厚,高洋认为他与自己的性格差太多,有意锻炼他,有次让高殷亲手处斩囚犯,高殷心肠慈软,被催了三次仍不肯下手,高洋大怒若狂,拿起大刀,用刀柄使劲打他。
高殷从此落下了结巴的毛病,有时甚至说不出话,更让高洋厌恶,高洋在酒醉时,好几次对左右说:“太子性情懦弱,而帝国责任重大,我看我终于会把宝座传给常山王。”
太子宫教师魏收对杨愔说:“太子是国家的根本,不可以随便更换,至尊三杯下肚之后,总是说要传位给常山王,使臣属疑惑不定,生出二心,如果真要这么做,就应早做决定,把这种事当儿戏,只能使帝国不安。”
杨愔把魏收的话转告高洋,高洋这才不再提及,并决心闭关,除非重大的军国大事,不许任何人打扰。
559年2月28日,北齐元老、左副行政长官崔暹逝世,高洋为此特别出关,并亲自到他家里哭泣祭悼,问崔暹的妻子李氏说:“你想不想崔暹?”
李氏哭着说:“当然想。”
高洋说:“那你就该亲自去看他。”
李氏未及反应过来,高洋已挥刀砍下她的人头,扔到墙外。
杀元老大臣杜弼时,高洋也不过随口下令而已,至于另一个大臣高德政,高洋让高德政的死党刘桃枝施刑,刘桃枝不忍下手,只砍下高德政几个脚趾,高洋不肯罢休,终于下令将其斩首。
高洋有次问彭城公元韶:“刘秀怎么能中兴?”
元韶回说:“因为没把姓刘的赶尽杀绝。”
高洋记在心里,不久便下令把所有元姓不分男女老幼全都屠杀,用以解除将来的危机。
559年5月27日,始平公元世哲等25家同时被杀,元韶等19家则被关在地牢,元韶被活活饿死。
后来高洋准备去晋阳,去之前把剩下的元姓皇族全都绑到东市斩首,前后共杀721人,尸体全投进漳水,鱼肚中往往能找到人的手指甲或脚趾甲,邺城人民因此很长时间不敢吃鱼。
经过这番洗劫,只有开府仪同三司元蛮和内政部抚恤司长元文遥等几家得以幸免。
定襄县长元景安打算上疏请改姓高,以逃避刑罚,堂兄元景皓说:“怎么会有舍弃本姓而姓人家姓的想法,大丈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元景安把他的话报告高洋,高洋立即下令杀之,然后赐元景安姓高。
元景皓虽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呼声却一直在世间回荡。
高洋统治后期,在北方大量修筑长城,在南方资助萧梁的郢州政府,武士战马大量死亡,再加上重建楼台宫殿,以及毫无节制的赏赐,国库积蓄枯竭,不能供应,最后不得不减少文武官员的俸禄,克扣军队官兵的粮食,合并裁减州、郡、县、镇、戍的官职,节省费用,以供他挥霍,北齐国力直线下滑,为后来的危机埋下伏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