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的妈妈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抱着英子哭了起来:“我的英子,你好命苦啊。”
吴波禁不住流下了热泪,缓缓地对英子说道:“家业他昨天牺牲了。”
仿佛五雷轰顶一般,英子身体摇晃了几下,向后倒去。慌得吴波和戴绪言赶快上前,帮魏婶抱住英子
英子悠悠喘过一口气,嚎啕大哭起来:“家业啊,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昨天走的时候,你还摸着我的肚子说,抓完坏人就回来给儿子讲故事。你就这么忍心扔下我们娘俩走了吗?”
魏振山默默流泪,女婿英年早逝,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其悲伤。
吴波泪水也流个不止。两天以来,流了太多的眼泪。虽然平时和成家业聊的不多,对于成家业他也不怎么欣赏,可是生活上和成家业夫妻俩交集是最多的。忙前忙后的成就英子和成家业的婚事。每天吃着英子亲手做的饭菜。咸了淡了的,时常还同英子和成家业两口子开开玩笑。可是成家业就突然这样离去了,留下了青春正盛的英子和遗腹子。吴波感到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仿佛成家业还站在他的身边。
好不容易劝住了英子,吴波又把韦玉茹和宋婶叫来,安排她们全权照顾好英子一家的饮食。这才和戴绪言离去。
未有稍歇,一路风尘,吴波和戴绪言又急忙赶往陆军总院,去看望范大民和于建民。
此时已然夜幕降落。
吴波到了总院外科,先去找来医生,问了两人的伤情,然后去护士办问清楚他们的病房,就和戴绪言去看望他们。
两个护士小姑娘接待了吴波和戴绪言。吴波高大英俊,戴绪言颜面容清秀,两人虽稍有倦容,但依然英气勃勃。两个小护士看了格外钦佩羡慕,对他们分外热情,头前带路,引他们去了重症监护室。
范大民和于建民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此时正在输氧输液,还不允许进去探视。吴波和戴绪言隔着玻璃仔细看了一眼。在病房顶灯柔和白光的照耀下,只见他们两人面色苍白,但神态安详,迷迷糊糊的在睡眠状态中,两个人也就放心了。
两个护士中长着丹凤眼的那一个好看的姑娘对吴波和戴绪言说道:“我叫关妍,他叫李盼盼。你们下次来就来找我俩吧。李盼盼羞红了脸,用手戳了戳关妍的胳肢窝。
吴波和戴绪言给重症监护室门口守护的两个分局的干警打了招呼,正准备走时,范大民的妻子陈晓露走了过来。
吴波脸色凝重,赶快上前说道:“嫂子好。”
陈晓露擦擦眼泪说道:“吴队来了。”
吴波说道:“刚才我问了主治医师,他说他们两个人都度过了危险期,嫂子你就放心吧。”
陈晓露流着泪点了点头,指着旁边一个中等个头。皮肤黑红的中年妇女对吴波说道:“这是于建民的爱人曾晓晓。这是吴队。”
吴波赶快说道:“嫂子好。”
戴绪言是认识曾晓晓的,这时也赶快上前说道:“刚才急着看于大哥去,没看见嫂子,请嫂子原谅。”
曾晓晓冷冷地看了吴波一阵。看得吴波有些发毛,他感觉到曾晓晓明显带着很大的怒气。
“嫂子,于大哥已经度过危险期了,我刚才问主治医师了,你就放心吧。”吴波安慰地说道。
“哦,你就是吴队长。你说你才多大个官儿,你怎么不冲到前面去,让他们几个人上去,死的死,伤的伤。”曾晓晓开口怒冲冲地说道。
吴波听了,心中感觉到一阵刺疼,嘿然不语,不知所答。
戴绪言见状赶快走上前说道:“嫂子,你误会吴队了。当时说的是隐蔽秘密侦查,成家业出去想抵近秘密侦查,范队和于大哥觉得有些危险,想把成家业拉回来,这样出的事。”
曾晓晓说道:“你到会说话,小跟班似的。”
边上一个青年男子说道:“我看曾姐说得对。”
只听陈晓露厉声喝道:“小弟!”
守护的两个分局的干警明显边往几个人脸上看,边仔细听。
这时关妍和李盼盼走过来:“嚷什么嚷,这是你们吵吵的地方吗?”
陈晓露趁机推了吴波一把,使了一个眼色,示意离开。
吴波一想,留下来无益,无法解释,反而越抹越黑。即便真有责任,他也不可能把责任推到战友的身上, 于是和戴绪言快速离去。
只听曾晓晓在后面喊道:“你不做亏心事,忙忙地走什么?” 出了住院部大楼,吴波回首望去,大楼里很多窗户闪烁着明亮的灯光。地上是他和戴绪言长长的黑色的身影。
吴波心情忧郁,默默前行。
戴绪言说道:“吴队,于哥媳妇在河西区毛毡厂工作。厂子不行了。晚上在夜市摆个摊卖袜子和一些小零碎,家里全靠着于哥了。她那个人实际也挺好,就是嘴头子利,不饶人。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呀。”
吴波说道:“我知道了。惭愧啊,到现在还没去于建民家拜访过他。一件事情,由于站的角度不同,立场不同,一个人一个看法,感觉到心特别累。”
戴绪言说道:“吴队,是非审之于己,毁誉听之于人,得失安之于数,你就再别纠结了。”
吴波听之真对戴绪言刮目相看了。戴绪言跟他学武功不怕吃苦,工作当中严肃认真。办案头脑机灵。吴波感到戴绪言有知己的感觉,他确实没有把戴绪言看错。
“小戴,你的境界比我高。”吴波诚恳地说道。
“师父,看你说的。”戴绪言不好意思地说道。
“小戴,有没有兴趣到滨河路散散心?完了打车到我家睡觉。”吴波问道。
戴绪言说道:“我听师父的。”
沐浴在春天的河风里。和戴绪言并肩静立,看着滚滚的黄河东流水,吴波想起了成家业,自己把他带出去,却没把他带回来,“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