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地, 襄州
襄州为南地门户,与繁华的上京遥距千里,城镇依水而居, 景色秀美, 历来归属襄王管辖。
要说起来, 襄王也算是诸侯中最闲散的一个,虽统辖着南地全境,其族系却与世无争, 世世代代安守江南一隅,从不参与朝堂夺权之事。
现任襄王名义上是季桓的堂兄,不过因其入京极少,数年间也就见过寥寥几面。
如果没记错,他最近一次上京还是几年前的登基大典,诸侯纷纷入朝恭贺,以表忠心。
季桓三人策马直奔昌州,在一个小城镇里找了个客栈住下。
“南方当真不一样, 可比京都暖和多了!”白琼走在不算热闹大街上, 忍不住惊叹,这里的人大多只穿着一层厚袄,连斗篷都不用披上。
瑶殊同他并排走着, 看他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颇为好心地介绍道:“南边本来就比北方暖和, 景色也更为优美, 尤其江襄一带,人杰地灵,谋士才子不计其数,门阀世家盘根错节, 说句不好听的,即便襄王自立门户,以他的力量,也不是不可以与朝廷一战。”
白琼笑了声:“想不到你懂这么多。”
瑶殊叹了一声:“我小时候就生活在这里,自然比你知道的多一些。”
“那依你看,襄王这次会不会帮主子?”
瑶殊一时顿住,主子来南地便是为了与襄王共谋,但襄王这人,好财重色,没有野心,胆子又小,一点儿也不像能与主子共事的人。
“这种问题哪儿轮得到咱们考虑,抓紧时间收集药材才是正事儿。”
听到这话,白琼又看了眼主子给的单子,不禁一阵头痛,他不懂毒理,但看得出来,上头的药物十分罕见繁杂,有的甚至闻所未闻,不过主子说了,解毒也不急于一时,先在襄州扎下根来,才是长久之计。
“驾,驾…… 前方之人速速让开!”
忽然间,不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四周行人见状纷纷避让,瑶殊和白琼及时退至街道两侧,骏马扬起一地灰尘,在他们面前飞驰而过。
“上京信使?”白琼目力极佳,一眼便看清策马之人的腰牌。
瑶殊也是皱了皱眉头:“这种时候派人来,京都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白琼突然想到什么,回头将纸单递给瑶殊:“事发突然,我先回去禀告主子,你继续在这附近逛逛。”
瑶殊认同地点点头:“也好,我等会儿去看看兄弟们,随时做好准备。”
白琼不再耽搁,转身很快消失在街头转角。
为安全起见,主子这次落住的客栈偏近郊外,故而路途较长,白琼赶到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
暮色将至,客栈屋檐下的灯笼孤零零在风中摇晃着,颇显出几分萧索凄凉。
白琼暗自加快步伐,掀开棉布做成的厚重帘门,一角跨入店内。
里头只零零星星走动着几个客人,多是从外乡来此,身上又没什么银钱,才选择来了这个看上去并不安全地方。
白琼瞟了眼账台处打盹的掌柜,低头飞速向楼上奔去。
“主子。”
白琼轻敲两声后径直推门而入,只见主子身披一袭玄黑裘袍,正端坐于书案前,不知在写些什么。
“东西都找齐了?”季桓并未抬眼,如剑眉目在昏黄烛光映照下愈显锋凌。
白琼微微弯腰:“禀主子,瑶殊仍在继续找寻药材,但今日街市上,从京城来的信使驰马飞奔而入,形色匆匆,属下猜测上京内恐有变动。”
此次为避开死士追杀,他们一路马不停蹄赶往南方,沿途召集了不少以前的弟兄,但都没有聚在一处,各自分散着从不同路径来襄州会合。
所幸进入南地后,他们便彻底甩开了追踪,只是关于上京的消息却越来越少,可见天高皇帝远,襄江的确足以划地为王。
“那边来人了?”季桓笔下一顿,略微挑眸。
“千真万确,”白琼十分肯定,而后试探着道:“主子,不然属下派人出去打听打听”
“不必,”季桓一口回绝,漫不经心地放下笔墨:“想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派人刻意打听岂不是自投罗网。”
白琼瞬时反应过来,他们好不容易隐匿踪迹,若是为这等小事暴露那便太得不偿失了。
可主子……不是很在乎宫中那位么?即便落魄至此,仍旧念念不忘,也不知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
此次京都事变,势必与他们母子息息相关,主子就当真不闻不问了?
“你不必多想,”季桓淡淡扫过他一眼:“好好养精蓄锐,咱们和襄王,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京郊,徐府
上官梨已经在府中休养了整整一个多月,后头的园子景色宜人,十分幽静,无事堆些雪人玩玩儿,倒也自得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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